和尚放下了筷子,再無食欲。
紀菀剛剛坐下,歐陽鳴随後出來,他一直低着頭,仿若新婚妻子聲音稍大就要吓得哭出聲來。膽顫的看了一眼紀菀,關于桌子上比他們還率先落座的和尚,連疑問都不敢有一句。
“夫人,我先出去了。”
紀菀頭也未擡,随後道:“帶些人一起,注意安全。”
歐陽鳴卻如同聽了聖旨,趕忙點頭稱是,如逃龍潭虎穴一般,頃刻便出了院子。
紀菀到達侯府之後,另擇了吉時,與歐陽鳴正式拜堂成親。當夜主持完了婚禮,歐陽鳴就因為軍務離去,徒留新婚夫婦在侯府裡頭。
和尚:“……這夫婿,是委屈你了。”
連從來都講究衆生平等的和尚也這麼說,足以見得歐陽鳴有多麼懦弱。他是純良的,但純良過于單薄,不是和尚這般見過肮髒、身處肮髒,看透世事的純淨。他的純良,隻是因為沒有見識過污穢啊~短短相處時日,紀菀已經發現歐陽鳴對于萬事,一概是不管的。這樣的單純叫紀菀實在喜歡不起來。如果是生在普通人家,這樣純白如紙、膽小如兔的男子也不見得怎麼!可他未來是要繼承隴西,管理一方百姓的,就使得這樣的他讓人有些失望。
其實這樣這樣的歐陽鳴,對她是最有利的。
紀菀不能否認這一點,也不想将自己滿腹的心計袒露在和尚面前,污了他的眼睛。
“了緣,我這一生,如若嫁不到想嫁之人,那麼嫁誰都是沒有區别的。歐陽鳴這樣其實也很好!”
紀菀說這個話的時候,沒有去看和尚,她輕輕的攪動着碗裡的粥,仿佛是攪動着自己的心肝。然而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和尚回答些什麼,不管他回答什麼,于她都不是幸事。
紀菀最後笑了笑:“你是來辭行的吧?可不許走,有事情要給你做的。”
了緣:“什麼事情?”
紀菀知道這時候她請他做什麼,和尚都是不會拒絕的,但是因此更加不想為難他:“隴西民風彪悍,生活困苦,民衆未受教化。給我兩年時間,我必使這個貧瘠之地初露富足之态……呆在這裡吧!兩年為限,告訴世人你的佛。”
陽光照在這個女子身上,使她燦燦生輝。頭一次,了緣摸到了觀氣相人的門道,他仿佛看到一條金龍從女郎身上沖天而起,飛向了隴西上空,這影象很快又消失了。
悲天憫人的和尚紅了眼眶,他仿佛在這瞬間,隐隐約約看到了女郎半生坎坷不易,所以情緒不能自抑。第一次這個修心的和尚對佛主之外的凡人彎下了腰。
“貧僧領命。”
紀菀慌了手腳,運籌帷幄的模樣盡數散去:“啊!如果不原意就算了,敦煌我力不能及,恐你莽撞前行而受傷。不過兩年而已,等一等罷!既是修佛,哪裡不是修。”
了緣失笑:“從前我就說了---你是天生的佛心佛性,不修佛有些可惜。”
紀菀:“饒了我罷!青菜豆腐了此一生,何苦。”
這就是了緣最奇怪的地方,這個女郎啊!明明沒有信仰,卻能理解他,明白他,比他師傅更甚,叫他驚奇。
***
紀菀找到張矜的時候,她正在書房裡頭對賬。
“表姐!”
她起身給紀菀行禮。紀菀拉了她一把,才發現手心裡的一截皓腕細嫩無比,與自己這一雙黑黝黝、又粗糙的手形成了鮮明對比。
紀菀趕緊放開了她,朗笑道:“近來常與那些大老粗在一處,人都糙了,沒有弄疼你吧?”
張矜:“沒弄疼,表姐在外邊辛苦了。”
她說得真心實意,一年半前她滿心忐忑的随着紀菀前來隴西,甚至無法去猜測未來是怎樣的日子等着她。沒想到當日馬車上那一句---我所在之處,就是你的安居之所,居然毫無錯漏的實現了。
她在侯府,連歐陽閻也得以禮相待。而這一切,都是紀菀幸苦掙給她的體面,誰都可以說表姐不似女兒嬌美,她不可以。
紀菀也并沒有太多的時間與張矜閑聊,開門見山的道:“歐陽鳴癡纏了你一年半,我見你不是對他無意。”
張矜臉上飛霞,慌了神:“并不是……表姐……”
紀菀:“你别慌,矜兒。我知道你待歐陽鳴,發乎于情止乎于禮。隻是情不由心……我現在問你,若跟着他,一生都無正妻名分,且要受人诟病,你還願不願意?要想好了,矜而兒,你本可鳳冠霞帔,光明正大的嫁給一偉岸男兒。”
歐陽鳴這個人如此怯弱,隻為了張矜勇敢了一回,居然敢跪到她面前來求她,紀菀亦無話可說。
紀菀:“你知道,我與歐陽鳴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
張矜沉吟片刻,然後才堅定的道:“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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