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天黑前回來時,許風已經生起了病,額頭燙得吓人。周衍握着他手叫了幾聲:&ldo;風弟。&rdo;許風雙目緊閉,嘴裡斷斷續續地說着胡話,分明是神智不清了。周衍見他病勢兇猛,忙叫人找了大夫過來。他手底下的人辦事利落,才剛入夜,蘇州城内幾個略有名氣的大夫就已聚在這小屋裡了。就這樣周衍還不滿意,若非臨安城離得太遠,他恨不得将那徐神醫也抓過來給許風治病。好在許風病得不重,幾個大夫診過脈後,一緻說是寒氣入體,染了風寒而已。許風本就是習武之人,身體比常人強健,一點小病自不打緊,大夫們商議過後,給他開了一副方子。周衍叫人煎了藥,親自喂許風喝下了,到半夜再探他的額頭,果然沒有先前那麼燙手了,不過他絲毫不敢松懈,一整夜都在床邊守着。許風這一夜睡得不甚安穩,夢中呓語不斷,周衍離得這麼近,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隻隐約聽見他叫了一聲&ldo;哥哥&rdo;。隔了一會兒,許風忽然又拔高音調,大叫道:&ldo;周大哥!&rdo;聲音凄厲又無助。周衍心口一蹿,見許風滿頭是汗,有一滴順着他眼角淌下來,在這銀練似的月光之下,就如同淚珠一般。周衍看得怔了怔,不由得叫道:&ldo;風弟。&rdo;停了一下,又将聲音放得更輕,說:&ldo;弟弟……&rdo;許風始終沒有醒來。周衍便歎了口氣,輕輕伸手拭去了他額上的汗。許風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到第二日已是好了大半。隻是他中途雖醒了幾次,舉止卻十分古怪,一會兒抱着周衍不肯放手,一遍遍地叫周大哥,一會兒卻對他又踢又咬,聲嘶力竭地叫他滾出去。周衍隻當許風是病糊塗了,将一幹正事擱着不理,隻一心一意地照顧他。如此過了兩日,到得第三日時,許風的病總算是好了。他這幾日隻喝了些粥水湯藥,剛清醒過來時,身體仍舊虛弱得很,盯着周衍看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終于認出了他,用微微沙啞的嗓音道:&ldo;周大哥。&rdo;周衍笑了笑,扶他從床上坐起來,又端了剛熱好的粥來喂他。許風瞪着那遞過來的勺子,身體微微一僵,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張嘴吞下了溫熱的粥。周衍一面喂他,一面問:&ldo;身體好些了嗎?&rdo;許風的反應有些遲緩,慢慢說:&ldo;嗯,好多了。&rdo;&ldo;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生起病來?&rdo;許風思索一陣,道:&ldo;那天早上起來就覺得頭疼,怕是夜裡着了涼。&rdo;&ldo;下回小心點。&rdo;雖是夏天,周衍還是鄭重其事地給許風掖了掖被角,又見一縷頭發落在他頰邊,便湊近身來,替他整了整鬓發。許風閉上眼睛,竭力控制着面上的表情,聽見周衍問:&ldo;你這幾天夜裡總說夢話,可是做噩夢了?&rdo;許風睜開雙眼,眼珠緩緩轉動一下,最後将視線落定在周衍臉上,一字一字說:&ldo;沒有。我什麼也沒夢見。&rdo;再可怕的噩夢,也及不上……他如今身處的這個現實。許風當日驟然得知周衍的身份,加之又淋了場雨,回來後确實是病了一場。但他的病并不似表面上這般嚴重,他這幾日雖在病中,頭腦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故意裝作神志不清的樣子,不過是為了騙過周衍罷了。他那日滿身泥污的走回來時,心中盡是與那人同歸于盡的念頭。後來去了一趟慕容府,倒是将這念頭壓了下去。他自知本領不濟,就算豁出性命也未必能傷那人分毫,還不如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再另尋機會報仇。許風向來是直來直去的性子,并不擅長隐藏情緒,若是跟那人玩心眼,怕是立刻就被識破了,所以他假裝病得厲害,借着生病的名頭,就算舉止有些異樣也不易被察覺。如今看來,他果然是過了這一關。然而許風可不敢松懈下來。接下來的幾日裡,他每日都過得如履薄冰,白天要同那人如常相處,時刻擔心自己有沒有露出破綻,夜裡則要跟那人同床共枕,幾乎整夜都無法入眠。好在周衍忙着謀劃救人的事,每日總要出去一兩個時辰,許風方得喘一口氣。他那日走回來時,懷裡一直牢牢抱着那件新做的衣裳,後來去了趟慕容府,出來時卻是空着雙手的。過了幾日後,慕容府上差人送了樣東西過來,許風打開來一看,正是他給周衍定做的那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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