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風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一顆心才定了下來,但他的身體仍陷在方才的夢境中,疼得微微發顫,道:&ldo;沒什麼,我……做了個噩夢而已。&rdo;周衍問:&ldo;你夢見什麼了?&rdo;許風想起夢中那隻冰涼的手,又想起他在極樂宮受辱的三年,一番話在喉嚨裡滾了一圈,最後又壓了回去,道:&ldo;我記不清了。&rdo;周衍靜了靜,随後被子裡響起一陣窸窣聲,卻是他伸手将許風攬進了懷裡。他倆這些日子雖是同床共枕,但周衍平日極有分寸,睡覺時總隔着許風幾寸遠,一副守身如玉的樣子。這時陡然發力,倒叫許風怔了一怔,一頭撞在他溫熱的胸膛上。周衍起先還有些僵硬,後來就放松下來,手掌摸到許風的後頸處,力道适中的揉了兩下,然後順着他的背脊滑下去。像是在安撫一隻受了驚吓的貓,又怕拿捏不好手勁,隻得摸一下停一下,動作笨拙而溫柔。許風聽見他說:&ldo;時辰還早,你接着睡罷。&rdo;許風從前做了這樣的夢,後半夜多數是睡不着了,但被周衍這樣哄着,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接下來幾天連着下了幾場雨。許風整日悶在家裡,想到極樂宮擄掠新娘的事,總有些心神不甯。天一放晴,慕容飛就又來找他了。周衍一見他就皺眉頭,故意刺了他一句:&ldo;慕容公子難道沒有别的朋友嗎?&rdo;慕容飛毫不在意,朗笑道:&ldo;我朋友雖多,卻沒有哪一個像許兄這般投緣的。&rdo;說完就拉着許風走了。許風跟他去了慕容府,才知他還記着前幾日的約定,不知用什麼法子弄來了他爹的腰牌,要帶許風混進地牢裡見一見那極樂宮的堂主。地牢是在慕容府的西南角,因着年代久遠,走進去寒浸浸的好不吓人,且又陰暗潮濕,不時傳來一兩聲慘叫聲。盡頭處的一間牢房尤為特殊,另有兩個人把守着,慕容飛縱有腰牌也不能靠近,隻能遠遠瞧上幾眼。許風借着火把的微光望過去,見牢中那人下身浸在水裡,上身的琵琶骨給鐵鍊穿過了,身上的衣裳被血染得看不出本來顔色,隻是瞧他身形,倒是個男子無疑。許風松了口氣,再細看他的容貌,雖是滿臉血污,卻生着一副妖妖調調的眉眼。許風一下認出他是那宮主手下一個姓楚的堂主,不但相貌生得好,辦事也算得力,無論床上床下都極受宮主寵信,極樂宮内能與他一較高低的,就隻有那位林公子了。如今他折在這裡,也不知那宮主是何等心疼?許風想到這裡,心中頗覺快意。他跟慕容飛畢竟是混進來的,隻站了一會兒就走出了牢房。知道被抓的人不是柳月,許風也就沒了顧慮,正打算告辭離去,卻被慕容飛一把扯住了。&ldo;許兄,&rdo;慕容飛神神秘秘道,&ldo;我爹從那堂主口中問出了不少極樂宮的消息,如今他正在謀劃一件大事。&rdo;&ldo;什麼事?&rdo;&ldo;極樂宮的妖人作惡多端,早該誅之了,我爹打算召集天下群雄,一舉剿滅極樂宮。&rdo;許風吃了一驚,卻聽慕容飛接着道:&ldo;此番我是非去不可的。我知道許兄你是俠義之人,你可願同我一道去?&rdo;三年。一千多個日夜。他沒有哪一日不想着手刃仇敵的。此時這機會擺在眼前了,許風卻遲疑片刻,道:&ldo;此事事關重大,我一時難以決斷……&rdo;&ldo;無妨。&rdo;慕容飛擺了擺手,道,&ldo;反正此事還在謀劃,我爹還要跟幾位武林前輩商議一下,你大可慢慢考慮。&rdo;他說這話時神采飛揚,好像恨不得這就殺上極樂宮去,一劍殺了那魔頭為民除害。若是在三年前,許風定然也會像他一樣熱血沸騰,但他經曆了這許多事,心境不比當年,思慮得也更多些。此番正道人士圍剿極樂宮,固然是勝算極大,卻也兇險得很。尤其像他這樣的小卒子,當真遇上危險時,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許風并非貪生怕死之輩,若隻得他一個人,自然是拼上性命也要報仇的,但如今……他已不再是孑然一身了。他跟周衍情意相通,這大半年來更是形影不離,這樣一樁大事,周大哥豈會讓他獨去?要麼就是攔着他,要麼就是陪他一塊去。周衍的功夫雖好,但為了壓制體内蠱蟲,暫時不能妄動真氣,要是去了極樂宮,根本沒有自保之力。許風想起周衍被困井底的事,至今仍覺得心有餘悸,哪敢再讓他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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