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風不好打擾,隻得在旁邊幹坐着。眼見天色越來越晚,錦書對他連使眼色,意思是該伺候宮主就寝了。許風假裝看不見,恨不得變作木頭,糊裡糊塗地混過去才好。但他也知道自己男寵的身份,賀汀州來此不過是為了睡他。不管他願不願意,那樁折磨人的事情總歸是逃不過的。他隻當是受刑,往床上一躺,再把眼睛一閉,熬一熬也就過去了。主意既定,許風便朝錦書點了點頭。錦書得了吩咐,忙進去收拾床鋪。賀汀州何等功夫,這一切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擡頭問道:&ldo;你們主仆兩個打什麼啞謎?&rdo;&ldo;時候不早了,我讓錦書進去鋪床。&rdo;&ldo;嗯,是時候歇息了。&rdo;許風上前一步,有些僵硬的說:&ldo;我來服侍宮主就寝罷。&rdo;賀汀州先是一愣,随後眉毛一揚,不無驚訝地問:&ldo;你說什麼?&rdo;許風更加驚訝,反問:&ldo;宮主不要我伺候麼?&rdo;&ldo;當然不要!&rdo;賀汀州聽明白他的意思後,幾乎是從榻上跳了起來,那動靜大得生生把許風吓了一跳。他也知道自己失态了,看了看面前低眉順眼的青年,隻覺一陣心浮氣躁。他依稀還記得許風從前的樣子,明明是出入江湖的毛頭小子,卻敢跳出來拿劍指着他。然而當初那個神采飛揚的少年,已被他親手毀了。賀汀州深吸一口氣,隻恐滿腹心事說出來,會将許風吓着,便隻溫言道:&ldo;你先睡吧,我得了空再來看你。&rdo;許風沒想到這麼輕易就逃過一劫,猶自不敢相信:&ldo;宮主不留下過夜了?&rdo;&ldo;不留,不留。&rdo;賀汀州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絲毫不見平日的從容氣度。那落荒而逃地模樣,倒像許風是什麼下流無恥的大淫賊,恐怕留得久了,就會被他玷污了清白。許風驚疑不定,差點鬧不清誰才是男寵了。倒是錦書鋪了床出來,見自家公子沒能留住宮主,好一陣痛心疾首,直到臨睡之前,還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許風可不理他,自管自上床睡了。他免了那一番撻伐之苦,這一覺倒是睡得香甜,不多時就入夢了。夢裡聽見&ot;得兒&ot;、&ot;得兒&ot;的馬蹄響,仿佛回到了十九歲那一年,他剛下得山來,獨自走在通往洛陽的官道上。烈日炎炎,曬得人額上都是汗,許風邊擦汗邊小聲抱怨。他在山上看多了話本小說,一心想着行俠仗義快意江湖,哪知下了山才知道滿不是那麼一回事。頭一個是不能穿白衣,道上風沙大,穿沒兩天就變得灰撲撲了,洗衣服都能洗死人。再一個是不能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否則沒兩天就用盡了盤纏,隻能去出賣苦力幹活。他腰間佩的那柄青鋼劍,就被他用來砍柴打獵了。最要命的是他還沒錢買馬,見别人策馬而行,當真好生羨慕。這時官道上又響起了馬蹄聲,許風回頭望去,隻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拉車的兩匹駿馬通體雪白,不見一絲雜色,車上裝飾華麗,顯是出自富貴之家。奇的是這馬車上竟無駕車之人,隻任憑兩匹馬橫沖直撞,揚起陣陣塵沙。待行得近了,許風才看清其中一匹馬的後臀上插了一柄匕首,正自鮮血直流,那馬吃痛不過,方才如此狂奔。匆忙中難辨方向,馬車漸漸偏離了官道,眼看再過不久,就要撞上前方一棵大樹了。許風暗叫一聲不妙,忙施展輕功追了上去。他天賦不算頂好,但一貫勤于練功,功夫底子打得不錯,輕松幾個起落,就已躍上了馬車。那匹受了傷的馬顯是駕馭不住了,許風當機立斷,抽出佩劍來斬斷了缰繩,由得兩匹馬狂奔而去,車身卻是慢慢停了下來。他見鬧騰了許久,馬車裡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心中好不奇怪,掀開簾子一看,卻是大吃一驚。原來車裡亂成一團,像是被人打劫過了一般,裡頭直挺挺躺着個人,臉孔朝下,也不知是死是活。許風既然管了這事,幹脆一管到底,走過去扳過那人的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那人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一身貴氣,相貌極為英俊,雖然面白如紙,但好在尚未斷氣。許風正想瞧瞧他有沒有受傷,他卻倏然睜開了眼睛,隻聽&ldo;噗&rdo;的一聲,張嘴吐出一枚銀針來。這一下出人意料,若非許風反應迅速,便要給他刺瞎了眼睛。饒是如此,那銀針也擦着他臉頰而過,在頰上劃出長長一條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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