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厮殺說來話長,但其實不過幾分鐘,卻對常曦沖擊很大。
她以往對江湖厮殺的印象都來自影視劇,大家先嘴炮一場,然後你來我往打個好久,最後戰敗的經常還說走就走,臨走還要留下一兩句場面話。
可這次親眼目睹了短短幾分鐘的厮殺,她終于明白了什麼叫刀口舔血,生死隻在一瞬。
兩個青城弟子武功明顯比福威長沙分局的镖頭們高,但失了先機照樣難逃身死。這幾個镖頭各有自己的絕活,又配合默契,但占盡優勢後一不小心仍差點被對方反殺。
若是這幾個镖頭事先沒有準備,驟然被這兩個青城弟子偷襲,怕他們沒一個能擋下幾劍,到時難免被快速各個擊破。
常曦終于明白了,在福州有餘滄海親自壓陣下,為什麼還要搞暗中偷襲,除了逼迫林震南自己暴露辟邪劍譜的所在外,更多的恐怕還是為了瓦解福威镖局的心理,否則正面搶攻,福威镖局衆镖頭一擁而上,青城弟子們難免會有損傷。
常曦看看被飛錐重傷的宋镖頭,回想自己在長沙城外的偷襲,若不是連弩射速快,距離又近,再加事發突然,對方稍有空隙說不定就能将自己反殺。看來自己不能好高骛遠,哪怕是粗淺的武功,有也比沒有強。
剛剛的厮殺,林平之全程沒有現身,等衆人殺掉了這兩個青城弟子,林平之才出現。常曦想了想,沒有出去,而是回去換了身普通衣裙,然後在床上躺好。床側的牆面,空間門閃着别人看不到的白光,她隻要翻身一滾,就可以躲到神域裡。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隻聽林平之在門外問道:“常姑娘,請問睡醒了嗎?姑娘沒吃晚飯,我來給姑娘送些飯菜。”
常曦過去開門,果見林平之提着一個食盒站在門口。
“常姑娘餓了吧,這是晚上給你留的飯菜,我讓廚房熱了一下。”
常曦把林平之讓進屋。
林平之就着窗外的月光将食盒放在桌上:“來犯的敵人已經消滅,姑娘可以放心點燈了。”
“好,你幫我點上吧。”
林平之從懷中摸出火折子,晃亮了點燃桌上的油燈。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常曦還是覺得很是新奇,隻是之前忙于趕路,自己一直沒空去買一個玩玩。
林平之見常曦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火折子,便遞了過來:“之前我也隻有這一個,還多虧了當初沒被青城派的人搜走,你要是喜歡就拿去玩吧。我明天再從镖局拿幾個上路。”
常曦知道林平之這個火折子是高檔貨,據說制作工藝複雜,比市面攤販賣的要貴不少,但使用确實方便,這麼多天下來還都能用。
常曦接過火折,學着林平之的樣子晃燃,又拿着蓋子蓋滅,又晃燃,又蓋滅,忽然問道:“要是沒有火折了,該怎麼點火?”
林平之從腰間取下一個小袋,掏出一個金屬片和一塊石頭,啪啪幾下火星四濺:“用這個,火刀火石。”
常曦伸手接過,學着打了幾下,便遞還回去。用這個生火真麻煩,要用這個把火點着,自己還不如回趟神域。
林平之沒有接,而是道:“常姑娘也收下吧,雖然用法術生火很方便,但姑娘今後最好不要輕易在外人面前洩露會法術的事。人心難測。”
常曦想想有道理,便也收了起來。
林平之看看窗戶上的小洞,又說道:“姑娘的連弩最好也藏好了,尤其不要讓官府發現。盔甲和弩箭都是官府違禁品,私藏幾件就會被視為謀反。”
“難怪你們隻用弓,不用弩。”
這些天,常曦跟着林平之也學到很多,想想也真是幸運,若自己沒有神域,在這古代生火都成問題,更不要說洗衣、做飯之類,用慣了現代工具的自己根本不具備古代生活能力。
“常姑娘,明日一早,我就要前往衡山,姑娘還和我同行嗎?”
“當然,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明天走之前來叫我。對了,這次你帶多少人一起去?我建議人不要多,畢竟是偷偷救人,人多了容易暴露。”
林平之眼中閃過一絲怒火,緩緩道:“明天仍是我一個人上路,所以才來問姑娘是否同行。”
常曦皺眉道:“一個都不帶嗎?我看那幾個镖頭武功都不錯啊,不比你差多少吧。”
林平之黯然道:“如我這樣的武功,在青城派面前算得上什麼。剛剛你也看到了,兩個普通的青城弟子,我們對付起來都這麼費勁。有心算無心,自家還傷了兩個。青城派這樣的弟子少說有幾十個,其上還有不少高手,更有餘滄海這樣的大高手,正面對敵毫無勝算,多帶幾個人,也不過多送幾條人命。”
“我已讓人給我外公送信求援,同時飛鴿傳書給各地镖局,讓他們先行躲避,等我林家渡過此劫,再回來重建镖局。”
常曦不解道:“你既知道實力懸殊,為什麼不先去你外公家避難?”
林平之咬牙道:“父母有難,怎能坐視不理。我去會見機行事,不會莽撞送死。”
常曦點點頭:“衡山城各派雲集,也許可以試試尋找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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