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行,不久遇到一個村莊。之前銀錢都在林震南夫婦身上,林平之身無分文,又不願去偷去搶,隻能一路行乞,或是野果充饑。現在常曦身上有錢,林平之終于能夠好好吃一頓了。
他們找了戶農家,奉上一兩銀子,那農戶便歡歡喜喜地幫他們整治飯菜,還專門殺了一隻雞。林平之從小錦衣玉食,這些天來卻吃盡了苦,運氣好弄點殘羹剩飯或酸澀的野果,要不就隻有餓肚子,此刻這尋常之極的一隻雞,吃起來卻前所未有的美味。常曦見他雖然努力克制,但那發光的眼神和迅猛吞咽的動作卻讓常曦不忍心和他搶。
“這雞都給你吧。”常曦随便就着青菜吃了兩口米飯,便推說吃飽了離席而去。
林平之抓着雞腿的手微微顫抖,心裡既是羞愧,又是感激。
農戶家裡有一口井,林平之打了井水沖洗身子,到底是練武出身,八塊腹肌,公狗腰,再加上那張比大姑娘還要俊俏的小白臉,要是在現代社會絕對吊打一衆頂流小鮮肉。
常曦想起自己的前世,長得普通也就罷了,偏偏還是隻白斬雞,畢業後整天忙着打工還助學貸款,加班是常态,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健身,此刻看到林平之,越看越是嫉妒。
林平之發現常曦竟然在看自己洗澡,雖然還穿着褲子,但也很是尴尬,忙扭過身子,背對着常曦道歉道:“常——兄,冒犯了,多日趕路,身上實在是……”
常曦沒事人一樣道:“沒事沒事,我能理解,你繼續。”說完轉身進屋,進屋前還丢下一句,“看不出你身材不錯啊。”搞得林平之臉騰地一下就紅透了。
話一出口,常曦忽然醒悟,卧槽,我現在是女孩子,這下還不被人誤會成是女流氓!
轉頭看去,正看到扒在門邊偷看的農戶小女兒,一雙大眼睛滿是崇拜地看着自己。
“小妹妹有什麼事嗎?”常曦故作鎮定地問道。
小女孩擡着頭敬佩道:“姐姐你太厲害了。”
“咳咳,什麼姐姐,我是哥哥。”常曦看看自己身上的書生袍,太失敗了,女扮男裝連個小孩子都沒騙過。
林平之又找農戶買了一身幹淨衣服換上,兩人一個騎馬一個步行再次上路。
一路上,林平之默默前行,時不時偷偷看一眼馬上的常曦,見她的目光轉過來,便又趕忙躲開。
如是再三,搞得常曦心裡發毛,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麼事?”
林平之連連擺手:“沒事沒事。”
常曦冷哼道:“當面撒謊。小林子我警告你,不要打姐的主意,姐你把握不住。”
林平之氣道:“小小年紀,誰會打你主意,小妹妹。”
“我——”常曦忽然想起自己這身體确實還不到十五歲,頓時不知道怎麼反駁。過了半晌,常曦忽然說道:“小林子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已經二十五歲了,隻是因為精通法術,才看起來比較小。”
“是是。”林平之敷衍地應了聲,心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看在你陪我救爹娘的份上,我就配合你一下。
路過一個市集,常曦又給林平之買了一匹馬,這一下,兩個人的速度不由快了很多。其實林平之是想多買兩匹換着騎的,但被常曦否決了,這馬能受得了,人也受不了啊。常曦知道,福威镖局各地分局都會遭受青城派襲擊,這人困馬乏的,上趕着送人頭嗎?
二人趕到南昌時,天色已黑,城門也已關閉。眼見無法進城,二人便在離城百步遠的地方露宿。當然,真正露宿的隻有林平之,常曦則是借口奇門遁甲,躲進神域休息。不過為了方便聯系,常曦沒有用傳送,而是使用空間門。
她選擇了一棵大樹,将空間門開在大樹的樹幹上。在她眼中樹幹上出現了一個蒙着一層白光的長方形門戶,透過白光,她能隐約看見門後的世界。而在林平之眼中,大樹還是大樹,隻見常曦往樹幹上一鑽,整個人就一下子消失不見。
真是神奇的奇門遁甲,林平之很羨慕,要是自己能學會,是不是就能救出父母了?
林平之系好兩匹馬,自己靠着另一棵大樹坐下,看着遠處的南昌城發呆。不得不說,這些天來的遭遇,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忽然發現江湖這麼大,敵人這麼強,而自己又是這麼弱小,他感覺一切都是那麼陌生。
忽然,遠處的南昌城内一角泛起一片紅光,紅光越來越盛,像在黑夜中點燃了一個大火堆,然後似有喧嚣聲隐隐約約傳來,他似乎聽到很多人在大呼救火。
他猛地坐直,南昌城裡起火了?好大的火!
他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越來越多的人被驚醒,但紅光依然蔓延開來,煙氣直沖雲霄,他似乎聽到很多人在哭喊哀嚎。
就在這紅光的映照下,他看見前方城牆上出現兩個黑影,各自背着一個大包袱,一縱身,就從兩丈高的城牆躍下,向着他這方向疾跑而來。他忙閃身樹後偷偷張望。
随着來人越來越近,隻聽其中一人說道:“皮師哥,真是好笑,福威镖局好大的名頭,沒想到這南昌分局幾十号人,各個都是酒囊飯袋,讓咱哥兒兩個就殺得幹幹淨淨。”
另一人哼了一聲道:“這些人功夫稀松平常,斂财的本事倒是不小,小小一個分局就搜出這麼多金銀珠寶,可惜我們隻有兩個人,那些大件帶不走,隻好一把火燒了了事。”
“可惜師父之前命我們完成任務後不要耽擱,立刻去衡山會合,不然把那些東西搬到當鋪,也能當不少銀子。”
“你懂什麼,江湖尋仇殺人,平常的很。滅了福威镖局滿門,别人也隻會佩服咱們青城派武藝高強。但若是讓人覺得我們貪圖福威镖局财物,那可就有損我們名門大派的聲譽了。”
“原來還有這個道理,小弟受教了。咦,師哥你看,前面樹上拴了兩匹馬,正好給我們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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