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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頁(第1頁)

她聽完緩慢地點頭,&ldo;是挺遠的。那兒是什麼地方,一個村子嗎?在鄉下?&rdo;秦峥默數秒,&ldo;一個縣城。&rdo;餘兮兮又點頭。特種大隊的駐地是軍事秘密,一般都很隐秘,她還以為是在深山老林,然後接着問:&ldo;那個縣通電通網了麼?&rdo;他瞥她一眼,&ldo;你當是原始部落呢。&rdo;她試探,&ldo;……那咱們應該能偶爾視個頻?&rdo;秦峥淡淡的:&ldo;有規定,不能帶手機和所有通訊設備。&rdo;餘兮兮有點驚訝地笑了,&ldo;我知道這個規定。但是聽說對幹部檢查不會很嚴……你們那麼自覺呀。&rdo;&ldo;呀&rdo;字出了口,然後就又陷入沉默,她臉上那絲故意擠出來的笑還挂在嘴角,顯得僵僵硬硬。餘兮兮垂下眸,濃密的睫毛掩蓋心事。東拉西扯些有的沒的,最想說的話卻沒說。可最想說什麼呢?她又有點茫然,叫他注意身體麼?萬事小心麼?空話罷了,真到了特殊環境,連她自己都覺得不現實。良久良久,她終于深吸了口氣,說,&ldo;什麼時候再回來呢?&rdo;秦峥蹭蹭她的鼻尖兒,聲音低低:&ldo;舍不得?&rdo;她擡眼,表情忽然變得認真:&ldo;如果我說舍不得,你能不走麼?&rdo;這次他沒有答話,安靜看着她,目光極深。餘兮兮&ldo;噗&rdo;地出聲兒:&ldo;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啦?&rdo;然後學他一貫的神态語氣,&ldo;不經逗。&rdo;秦峥沉默看着她笑,片刻,手臂一緊把她攏懷裡。他道,&ldo;先說好。&rdo;她雙臂抱緊他的腰,腦袋拱拱,像隻小乖貓:&ldo;嗯?&rdo;秦峥吻她眉心,嗓音低柔:&ldo;明天早上起來沒看到我,不許哭。&rdo;&ldo;……&rdo;她眼眶忽然就濕了,&ldo;好。&rdo;後來去洗澡,他們自然而然又在浴室裡做了一次,他掐住她的腰,一下比一下狠,每次呼吸都如荒野上的雄獸,她軟綿伏在洗手台上,最後,被狂野的沖力帶得撞向鏡子。他伸手擋在她額頭前面。她閉着眼,抵着他的手背喘息。秦峥埋頭吻她的後頸,&ldo;照顧好自己。&rdo;她有氣無力,&ldo;好。&rdo;這一晚餘兮兮幾乎沒休息,天擦亮時才迷迷糊糊地閉上眼。不知過了多久,她雙眼猛地睜開。窗戶外,藍天,白雲,陽光,柔風;隔壁樓隐約傳來鋼琴聲,彈奏着貝多芬的經典曲目《月光曲》,跑了一個音後忽然停了,然後是老師責罵學生的聲音……這個早上和往日沒有絲毫不同。餘兮兮盯着天花闆,手掌無意識摸身邊的位置,殘留的體溫已經涼透。時間轉眼過去一個月。七月,雲城最炎熱的月份,少雨,幹燥。這天清晨,餘兮兮醒得比往常都早,到基地大門看時間,還不到八點。她把袋裝豆漿喝完,想了想,然後就轉去了軍犬生活區。最近基地又送來了新犬隻,幾個老醫師手下名額又已滿,主任和領導商量了一番,把兩隻新犬分給了實習醫師餘兮兮‐‐她雖還在實習期,但負責山狼以來,工作認真,和山狼相處和睦,各項任務都完成得不錯,主任贊不絕口。新來的兩隻軍犬都是金毛,分别叫&ldo;嘯天&rdo;和&ldo;逐日&rdo;,都是年齡到了正常退役。和其餘的兇殘犬種不同,嘯天和逐日的性格要溫順許多,加上年齡大了,大多時候都趴在宿舍裡閉目養神,優哉遊哉。&ldo;看看人家……&rdo;餘兮兮一身厚厚防護服,盤腿坐地上,指了指對面的嘯天和逐日,啧啧感歎,&ldo;這才叫頤養天年。你再看看你,成天兇神惡煞的,就跟全世界都欠你骨頭一樣。&rdo;山狼面朝牆壁站着,瞥她一眼,然後把頭轉回去‐‐誰想理你,愚蠢的小個子哼。&ldo;喲呵,還跟我拽呢?&rdo;餘兮兮挑眉,手掌向下打了個手勢,&ldo;給我過來坐好!&rdo;&ldo;……&rdo;山狼轉頭瞅瞅她,又瞅瞅牆,最後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坐下‐‐雖然不想理,但是看到手勢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她點頭:&ldo;這才乖。&rdo;山狼扭頭‐‐愚蠢的小個子哼。餘兮兮敲了敲鐵欄,說,&ldo;看哪兒呢?讓你看對面兒。&rdo;她換上一副苦口婆心的語氣,勸道:&ldo;小狼啊,你知道麼?我專門把嘯天和逐日安排住你對面,是有苦心的,你多學學人二位,心态平和,火氣别那麼大,不然拉的便便又要起球了。&rdo;山狼還是副酷酷的樣子‐‐那兩隻防暴犬都能當我爺爺了,我正值壯年血氣方剛,能比麼?愚蠢的小個子哼。餘兮兮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灰,&ldo;行了,我回辦公室了,你自己和兩個小夥伴聊吧。&rdo;說完,摸摸它的頭,轉身出去了。&ldo;汪汪……汪汪汪。&rdo;兩隻金毛沖山狼吠‐‐小弟弟,我們是搞防暴的,來這兒養老,這兒生活條件怎麼樣?哇你腿是作戰時受傷的麼?&ldo;汪。&rdo;‐‐别煩我。&ldo;汪汪汪!&rdo;‐‐你個臭小子懂不懂尊敬長輩!被校别嚣張!&ldo;汪!&rdo;‐‐幹我啊!……背後傳來陣陣犬吠聲,餘兮兮回頭看了眼,很欣慰,&ldo;看來交流得很不錯。&rdo;下午的時候軍區有領導來視察,主任陪着開會,臨時讓餘兮兮給會議室送資料。送完出來,她順便去了躺洗手間。正低着頭洗手,背後的隔間門開了,緊接着,女士軍靴的哒哒聲響起。餘兮兮擡眸。鏡子裡映出一個高挑身影,穿軍裝,戴軍帽,黑發盤在腦後,五官冷豔,妝容精緻。是陳梳。餘兮兮眼簾垂下去,繼續洗手,表情神态沒有絲毫變化。陳梳也看見了她,幾秒後,同樣上前洗手,臉色冷漠。洗手間很安靜,整個空間隻有嘩啦啦的水聲。須臾,一把清亮嗓音打破死寂,道:&ldo;聽說,陳少尉以前也是國軍大的?&rdo;&ldo;沒錯。&rdo;陳梳對着鏡子整理衣冠,語氣冷淡,并不看餘兮兮,&ldo;怎麼,餘小姐想了解一些我母校的事麼。&rdo;餘兮兮搖頭,&ldo;不是。&rdo;陳梳漠然:&ldo;那你什麼意思?&rdo;她挑眉,語氣稀松平常,&ldo;我隻是覺得很驚訝而已。國軍大這麼好的學校,怎麼也能教出傻逼呢。&rdo;話說完,陳梳猛地轉頭看她,面露愠色:&ldo;你這話什麼意思?&rdo;&ldo;我什麼意思?&rdo;餘兮兮極淡地笑了,忽然,一把冷水甩陳梳臉上。陳梳毫無防備被濺了滿臉,愣了下,旋即凜目大怒:&ldo;餘兮兮,你幹什麼!&rdo;餘兮兮面無表情地擰緊水龍頭,側目,眉毛微挑,&ldo;不幹什麼。冷水洗臉提神的,我隻是想讓陳少尉清醒清醒。&rdo;陳梳皺眉瞪她,&ldo;神經病。&rdo;說完,繞過去準備走人。餘兮兮語氣很淡:&ldo;陳梳,我知道你喜歡秦峥,我也理解你讨厭我的心情。這很正常。因為我也喜歡秦峥,我也讨厭你。如果你想搶人,麻煩正大光明地來,在背後耍手段陰人,這合适麼少尉?&rdo;&ldo;……&rdo;陳梳的步子驟然頓住,眸光一跳。&ldo;你知道我在說什麼。&rdo;她慢悠悠地走過去,站定,拿紙巾給陳梳擦臉,動作輕柔:&ldo;這點段位拿出來現,少尉你真單純。&rdo;陳梳一把拂開她的手,冷聲說,&ldo;看來,我小瞧你們這些二世祖了。&rdo;餘兮兮笑,&ldo;少尉,建議你以後化妝品都買防水的。&rdo;說完拍拍她臉,轉身,哼着歌走人了。&ldo;……&rdo;陳梳察覺不對勁,轉頭看鏡子:睫毛膏和眼線混成了黑乎乎的一團,被抹得滿臉都是,看上去狼狽又滑稽。她氣得咬牙跺腳,彎腰,捋袖子,捧了清水狠狠搓臉。天快黑的時候,頭頂轟隆兩聲,闊别多日的雨水終于重新降臨。餘兮兮在地鐵上玩兒手機,準備點份外賣,這時,一通電話打進來。她接起,&ldo;喂老周。&rdo;周易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聽上去心情極佳:&ldo;兮兮,我爸來雲城了,還帶了好多人參和蟲草,都是上等品,你過來拿一點兒走呗。&rdo;餘兮兮詫異,&ldo;上等的人參和蟲草?太貴重了,算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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