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淩冷笑,&ldo;餘兮兮是我妹妹,我帶她回家還能有什麼不合适?&rdo;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朝餘兮兮走過去。她挎着包站原地,面不改色地鼓鼓腮幫,說:&ldo;我先把話撂這兒,&rdo;瞥那幾個男人一眼,&ldo;今天誰動我,我就他媽廢了誰,不信試試。&rdo;二小姐的脾氣,惹急了就是六親都不認,餘家沒幾個不忌憚的。聽她放狠話,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相視一眼,竟都猶豫起來。餘淩面露愠色,斥道:&ldo;沒用的東西,有我在這兒她還能翻天?把她給我帶回去!&rdo;餘兮兮臉色微變,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平靜冷沉,&ldo;餘總。&rdo;她眸光閃了閃,轉身。是秦峥。餘淩面露詫異,像是極意外在這裡看見他,勾起笑,客客氣氣,&ldo;秦首長,巧了,您怎麼會在這兒?&rdo;秦峥的表情同語氣都很淡,&ldo;我來接兮兮。&rdo;不是餘兮兮,也不是餘小姐,而是……兮兮。她的小名從他嘴裡念出來,低沉平緩,親昵暧昧。莫名,餘兮兮心跳亂了瞬。餘淩不解,&ldo;接兮兮?&rdo;&ldo;嗯。&rdo;秦峥兩手随意插褲兜裡,說:&ldo;她今天要搬家。&rdo;&ldo;搬家?怎麼你來接她?&rdo;餘淩着實驚愕,笑了下:&ldo;你們倆的關系……什麼時候變這麼親近了?&rdo;秦峥:&ldo;昨天。&rdo;餘淩:&ldo;……&rdo;周易:&ldo;……&rdo;餘兮兮:&ldo;……&rdo;餘淩驚疑不定,看向餘兮兮,眼神中帶着明顯的不可置信,皺眉:&ldo;秦首長剛才說的,是真的?&rdo;她輕咬唇,臉上從容自如,兩隻手心兒卻全是細密汗水。片刻,緩緩地,慢慢地點了點頭,道:&ldo;嗯,都是真的。&rdo;起風了,流動的空氣帶走些許熱浪,小區裡四處都有外出散步的人群。跳舞的,聊天的,滿滿的熱鬧氛圍。餘淩皺了下眉。她很少出入這種中低檔小區,普通人最正常的傍晚生活,在她眼中擁擠嘈雜。于是她不再耽誤時間,微勾唇,目光看向秦峥:&ldo;秦首長,兮兮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這丫頭年紀小不懂事,和家裡鬧别扭呢,我爸說了,今天她必須回家。所以她可能沒辦法跟你走。&rdo;秦峥笑了笑,淡而冷,&ldo;跟誰走,她說了算。&rdo;餘淩眼底的笑意一瞬凝固。秦家從軍,祖孫三代都是鐵骨铮铮的骁勇之将,這種顯赫世家出來的男人,年輕有為,前途無量,自然是餘家女兒的良配。秦峥和餘兮兮有婚約,作為長姐,餘淩對這個年紀與自己相近的準妹夫,一直滿意。隻是這次……&ldo;秦首長,&rdo;餘淩上前幾步,聲音壓低,半開玩笑似的,&ldo;兮兮胡鬧,您可不能一味慣着。她出來這麼久了,要是今天還沒回家,餘董怕要不高興。&rdo;餘兮兮在旁邊聽着,心口都緊了下。她知道餘淩的路數,八面玲珑,手腕一流,搬出她爸來壓人,是打定主意要秦峥不看僧面看佛面。思索着,她下意識地轉眸看秦峥。夜幕在頭頂,他眼漆黑,冷靜而内斂,回答照舊,沒有多餘半個字:&ldo;她說了算。&rdo;&ldo;……&rdo;餘兮兮忽然就松了口氣。餘淩暗自皺眉。軟硬不吃,寸步不讓,果然是個難纏角色。周易何等聰明,立即适時問了句:&ldo;兮兮,那你是回家還是跟秦首長走?&rdo;也沒第三個選擇了。她用力清了清喉嚨,說:&ldo;我、我跟首長走。&rdo;這嗓音柔弱細軟,帶點兒不确定,又出于某種原因,欠缺了幾分底氣,和之前對着餘淩時的傲慢姿态大不相同。周易的表情變得有點兒怪。餘兮兮自己也有所察覺,心裡懊惱,想雄赳赳氣昂昂地重說一遍,可已沒機會了。一個聲音淡淡響起:&ldo;上去收拾東西。&rdo;&ldo;……&rdo;她看了眼秦峥,點點頭:&ldo;好。&rdo;接着便扯了周易往單元樓的門洞走。餘淩臉色極難看,沉聲叫住她:&ldo;兮兮……&rdo;餘兮兮腳下步子頓住,回頭,似乎想起什麼:&ldo;對了。&rdo;餘淩抿唇。&ldo;我從今晚開始不住這裡,&rdo;她冷聲說,&ldo;請餘總以後,别再來打擾我朋友。&rdo;餘兮兮行李不多,隻有些衣物和化妝品護膚品。周易找出個小号行李箱借給她,所有東西都塞進去也才剛剛裝滿。&ldo;你的牙刷和牙膏我都給你放進去了,在粉色口袋裡。&rdo;周易蹲地上,嘴裡念念有詞,&ldo;其實你在我這兒住是最好不過的,咱倆互相有照應,這麼搬出去,我還挺不放心。&rdo;餘兮兮:&ldo;你怎麼跟個老媽子一樣。我又不是小孩兒,有什麼不放心的。&rdo;周易歎氣,&ldo;真要搬?&rdo;&ldo;嗯。&rdo;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門,忽然笑了下:&ldo;我要是再不搬,餘淩不得天天上你這兒喝茶?&rdo;&ldo;她也沒怎麼樣。&rdo;&ldo;最多就是明示暗示,希望你把我趕出去,你要不肯,就委婉含蓄地威脅一下。對麼?&rdo;&ldo;……&rdo;周易無語翻白眼,&ldo;你對你姐挺了解的。&rdo;&ldo;那是。&rdo;周易笑了下,&ldo;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誇張。我又不是大人物,她能怎麼威脅。&rdo;話音落地,餘兮兮沉默了會兒,片刻道:&ldo;對不起。我的事兒讓你受委屈了。&rdo;周易手擡高,作勢要往她頭上打,&ldo;跟我扯這些,你矯不矯情。&rdo;&ldo;……&rdo;&ldo;你要真覺得對不起我,就把你和秦首長的事兒都老實交代了。&rdo;周易換上副輕松語氣,打趣她,&ldo;什麼時候好上的,藏這麼深。&rdo;聞言,餘兮兮臉微紅,啐道:&ldo;誰跟他好上了……你傻啊,我剛才是糊弄我姐。&rdo;&ldo;那你們倆剛才怎麼在一起?&rdo;&ldo;他也剛好在基地……&rdo;&ldo;剛好接你下班,剛好和你一起回來?這麼巧啊?&rdo;餘兮兮:&ldo;……&rdo;&ldo;而且人家又幫你找工作又幫你找房子的……&rdo;她連忙打斷:&ldo;先說清楚,我可沒讓他幫我找房子。&rdo;&ldo;他自己要給你找的?&rdo;&ldo;對呀。&rdo;周易低聲,&ldo;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做到這份兒上,他肯定看上你了吧。&rdo;&ldo;……&rdo;餘兮兮臉上發熱。這話她真不知怎麼反駁。周易見她這種反應,心裡已經明白得差不多了,抿嘴笑,然後清清嗓子叮囑其他的,&ldo;以後自己一個人住,記得多長個心眼兒,注意安全。&rdo;&ldo;知道了。&rdo;&ldo;有事打電話。&rdo;&ldo;嗯。&rdo;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一樓,周易把餘兮兮送到小區門口,看她上車,然後站在原地目送那輛吉普車遠去,融入無邊夜色。車裡安靜,一時沒人說話。正是夏天光景,車裡冷氣開得低,餘兮兮仍是白天那身打扮,t恤短褲,雪白的細胳膊細腿兒全暴露在在外,很快就起了一層雞皮。她搓搓手臂,忽然鼻子癢,&ldo;啾&rdo;的一聲打了個噴嚏。秦峥黑眸看向她:&ldo;冷?&rdo;&ldo;……&rdo;她揉揉鼻子,兩隻胳膊抱在胸前,搖頭。他靜了靜,把空調溫度往上調,不多時,整個車廂裡的寒意便褪下幾分。再一瞥眼,那小女人的眉頭總算舒展開,四肢也不再蜷成一團。然後,又無可避免注意到那雙短褲下的腿。太醒目,修長雪白,沒有一丁點兒的瑕疵,令人浮想聯翩。秦峥說:&ldo;以後不許穿這褲子。&rdo;餘兮兮正看着窗外想事情,愣了愣,回過頭來看他,一臉莫名:&ldo;……什麼褲子?&rdo;&ldo;你腿上這條。&rdo;餘兮兮錯愕,脫口而出:&ldo;為什麼?&rdo;什麼鬼,連她穿什麼都管?她問完,就見秦峥盯着她,視線慢條斯理從她臉往下移。這目光放肆而不懷好意,她被看得頭皮都發麻,有點羞惱,下意識拿挎包擋大腿。他眉峰一挑,&ldo;現在知道為什麼了?&rdo;&ld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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