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台上的學生數量減少,方少澤便很容易地就走到了傅同禮旁邊,發現對方的表情有點不自然。這個視故宮國寶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傅院長,居然在這種情況之下并沒有焦躁不安,甚至隻是有一點點緊張而已,更多的是期待。而且細看,對方的視線并不是落在被圍的國寶專列上,而是頻頻往對面的月台看去。方少澤一邊與傅同禮說着現今的情況,一邊順着後者的視線也朝對面的月台看去,正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那是……沈君顧?傅同禮是在等沈君顧?這個沈君顧就算再厲害,也絕對解決不了現今的危局。方少澤懷疑地繼續看着,在沈君顧身後緊跟着的就是夏葵,兩人顯然也是震驚于這裡的混亂,卻并沒有往他們這個月台走來,而是沿着那個月台往前走,然後……竟然是上了那個月台停靠的那輛火車!方少澤雙目圓睜,覺得好像是抓住了什麼關鍵的東西,但卻又不敢确定。對面月台停靠的火車也鳴了汽笛,卻并沒有引起什麼波瀾。有好奇的學生想要過去查看,但也有人早就做過了調查,知道這輛火車是家具廠搬遷,啟程時間和國寶專列差不多,他們曾特意留心不能弄錯了列車。月台沒錯,而且故宮的院長、押運官和所有士兵都在被圍的這輛列車上,肯定沒有弄錯。反正他們的任務是不能讓眼皮子底下的這輛國寶專列離開北平,總不可能把前門火車站的所有火車都封鎖掉不許離開吧?那樣就激起民憤了,反而正義的理由會變成被人攻擊的借口。這一番番說辭打消了好奇學生的念頭,去除了雜念,專心地繼續喊口号。那輛火車就在衆學生的忽視中,鳴着笛緩緩向前開出了車站。方少澤卻無法不在意這個不管出現時機和啟程時間都無比巧妙的火車,而像是回應他的懷疑,就在他的視線之中,本來都關得嚴嚴實實的車窗忽然有一扇被向上推開,嶽霆那張笑吟吟的臉容就出現在那扇開啟的車窗之後,微笑地朝他揮了揮手。都到這份上了,方少澤又怎麼可能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傅同禮身邊的故宮工作人員可是半數以上都不見人影了!用盡全身的意志力,方少澤才忍住沒有拔槍朝那張臉上開一槍。啧,居然敢朝他擺擺手說:&ldo;再見。&rdo;哼!:飛機轟炸方守這時辦完事回到了方少澤身邊,又被後者拽過來附耳如此這般地說了幾句。方守聞言震驚,差點連臉上的神色都控制不住,僵硬着表情迅速去查看。方少澤盯着身邊的傅同禮,高深莫測地眯了眯眼睛。他可是眼睜睜地看着故宮的國寶箱子從庫房裡取了出來,沿路都有他手下的士兵站崗,那麼如果嶽霆要使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那就隻能利用北平錯綜複雜的暗巷。在闆車進入暗巷之時,推動闆車的工作人員便在其中換了闆車,而等他們離開暗巷的時候,闆車之上的箱子就已經換了。真正的國寶從暗巷交錯的另一個巷子被推出,走其他的道路,同樣到達前門火車站,卻搬上了另一輛火車。瞬間就想明白了所有事,方少澤既驚喜又憤怒,但終是憤怒更多一些。驚喜的是任務不至于半途而廢陷入泥沼,憤怒的是隻有自己一個人被蒙在鼓裡。這個計劃,需要故宮的所有工作人員的配合,那麼他方少澤被徹底排斥在外,被徹底架空了。而這種事情,嶽霆完全可以和他商量,可對方卻并沒有,故意想要看他的笑話。至于為何方少澤會肯定這個計劃是嶽霆提出并且主使的,那簡直是不用猜的好嗎。他才不信身邊這個在他的視線中臉色發白的傅院長能有這樣的心計。這時方守走回來,附在方少澤耳旁說道:&ldo;少爺,車廂裡的箱子果然不是國寶的箱子。盡管尺寸很像,封條也盡量模仿了故宮的封條,可是細看還是不同的,而且我拆開了一個箱子,裡面裝的都是大米。&rdo;方守也很生氣,是他調查的對面那輛火車,自家少爺提出疑義的時候,還是他親自打消了少爺探查的念頭。如果那時候他過去看一眼,就能發現搬運那些所謂的&ldo;家具&rdo;的人,都是故宮的工作人員。他們發現了又能怎麼樣?好好解釋一下,他家少爺又不會那麼不近人情地破壞這些人的計劃,總好過現在被人當傻子一樣看笑話。方少澤簡直要被氣笑了,怪不得之前那個王景初都不讓他接近搬運現場,也就是怕他看穿那些箱子上的玄機。可能身邊方少澤的怒火猶若實質,傅同禮也覺得尴尬。他暗罵那些小兔崽子們一個比一個跑得快,隻留下他一個人迎接這個方長官的怒火,還說什麼他德高望重,方長官肯定不會對他不敬。真是說瞎話!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就死過千八百遍了!傅同禮擦了擦臉上的落雪,心虛地問道:&ldo;方長官,現在……我們該怎麼辦?&rdo;&ldo;該怎麼辦?&ot;方少澤微妙地拉長了問句最後一個字的聲調。他還能怎麼辦?難道還能跟這些學生們說剛走的那輛火車才是裝滿國寶的專列,他們這輛不是?這幫熱血上湧的學生們會信才怪呢!除非他把這輛列車上所有箱子都砸開給他們看。不過他倒也不會去做這樣毫無意義的事情,盡管過程令人不爽,但最終目的還是達成了。他隻能假裝對學生們妥協,安撫他們,然後把列車扔在這裡帶隊走人。表面上當然是要留下一些人看守火車的,但也是分批撤退,盡量不去惹起學生們的警覺。至于他們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方少澤表示他完全不關心。那些大米就當留給學生們的安慰了,反正又不是他出錢買的。學生們雖然覺得方少澤的态度轉得太快,但隻要列車不走他們就是勝利,當下歡呼聲和鼓掌聲不絕,都被自己深深地感動了。隐藏在暗處一邊觀察一邊記錄事件的胡以歸看到情況有變,不禁懷疑了起來。他是一個優秀的記者,有敏感的新聞觸覺,之前那麼湊巧離開的那輛火車,和前後腳離開國寶專列的院長與押運官等種種事實,完全不符合常理!最起碼那些自诩為認真負責的故宮工作人員,是不可能把這些國寶就放在這裡,留給一群瘋狂的學生,毫不留戀地轉頭離去的!胡以歸揉了揉微痛的胸口,他昨天就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控制了起來,還是他翻牆偷偷跑出來的,四體不勤的他在翻牆的時候還磕了一下。他感受着胸口的痛楚,眼神卻越來越堅定。反正他是不會讓那些人得逞的!不會讓那巨額的财寶就被人侵吞!優秀的文字工作者就應該記錄所有發生的一切!胡以歸把筆和本子都收好,壓低了帽檐,朝遠處離開的那些士兵們追去。……傅同禮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但他還是慶幸于聽了嶽霆的建議,否則以現在這種情況,真心無法收場。尤其在方守派去的脫掉軍裝混進學生群裡暗中盯梢的士兵,抓住那些形迹可疑的人,在他們身上搜出了手槍和炸藥的時候,他更是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若真是鬧到那種地步,簡直是不可想象的糟糕。傅同禮的心裡其實還是有些許微妙的得意,畢竟這件事情他做出的選擇還是對的,方少澤就算是不滿,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方少澤直接讓方守去調馬匹,出了北平的市區,道路崎岖,就不好開汽車了。如果想要追上剛剛出發的火車,也就隻有靠騎馬了。當然,對外宣稱的借口就是張少帥憂心國寶的安危,派隊伍騎馬護送國寶專列。而安排好了一切,方少澤一回頭,就看到傅同禮臉上還未收回的自得神情,立刻不爽地挑了挑眉,肅容問道:&ldo;傅院長,看來您對方某可是積怨已久啊!&rdo;&ldo;不敢不敢!&rdo;傅同禮連忙擺手否認。相反,他還非常佩服這位方長官。&ldo;我想傅院長也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rdo;方少澤頓了頓,随即輕笑道,&ldo;我猜,可能是嶽霆囑咐傅院長,不要把這個計劃告訴我的吧?&rdo;傅同禮抿了抿唇,他本就不擅與人打交道,一急起來更是不知道如何解釋。嶽霆确實是沒有讓他告訴方少澤,用的理由就是當兵的規矩太多,不懂變通,若是有些端倪被暗中想要使壞的人發現了,那他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那些學生們隻需要把兩輛火車都一起堵在火車站裡,他們就束手無策了。細細密密的雪花模糊了方少澤臉上的表情,傅同禮無法辨認他眉目之間的神色,隻能點頭默認了對方的問題。&ldo;看來傅院長很信任嶽霆這個人。&rdo;方少澤像是贊賞一般如此說道,但随後又語氣一變,冷然道,&ldo;嶽霆此人的身份背景,傅院長可知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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