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痛快。&rdo;嶽霆撫掌大笑,&ldo;不知,這是什麼價格呢?&rdo;&ldo;便宜,你們都能做到。&rdo;顧淵拿出煙盒裡配套的香柏木,撕開一個長條,用火柴點燃了這片香柏木,再靠近雪茄煙身用火焰烘烤,香柏木的木香混雜着雪茄的香氣,頓時在室内彌散開來,&ldo;你們若是得手,無論是誰,記得分我一份即可。&rdo;嶽霆眼鏡片後的目光鋒銳了一瞬間,随後笑道:&ldo;應該的,應該的!&rdo;顧淵點燃了雪茄,享受地深吸了一口,&ldo;昨天上午,南京那邊開會,已經通過了故宮國寶南遷的提案。隻是在誰來北平負責押運的問題上争執不休。恐怕,在沒定下來誰負責之前,是不會有南遷這件事的。&rdo;&ldo;哦?&rdo;嶽霆眯了眯雙目,身體前傾,低聲追問道,&ldo;那依顧長官判斷,這時間大概還要多久?&rdo;&ldo;得寸進尺了哦。&rdo;顧淵輕笑一聲,吐出一口煙圈,鷹隼般的雙眸閃過一絲利芒,&ldo;算了就告訴你吧。行政院的宋院長态度很堅決,恐怕決定人選就在這兩日之内,等對方整隊來北平,還要把年過完。我推算,大概至少還要一個月。&rdo;嶽霆輕舒了口氣,搖頭歎道:&ldo;真是連個年節也不讓人過安穩啊。&rdo;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那還算句,就是不知道會是誰來負責故宮南遷,到時候肯定還是需要從顧淵這裡獲取情報。顧淵又抽了幾口雪茄,嫌棄地咂吧了兩下嘴,&ldo;這根danneann也太幹了,保存不當啊,浪費。&rdo;嶽霆見顧淵抽到一半就扔在煙缸裡的半支雪茄,眼角抽搐了幾下,克制了自己想要撿回來的手。:啟程北上&ldo;少澤,你确定你要争取那個任務?&rdo;在方父詢問的時候,方少澤正打量着方父的書房,這也是他回來之後第一次踏足此地。方父此時正坐在從意大利進口的手工雕花木桌後面,手上端着的是英國描金骨瓷杯,桌上擺着的雪茄盒是巴西丹納曼煙草公司出品的丹納曼雪茄,這是被巴西國王譽為皇家雪茄的頂級雪茄。方少澤并沒有立刻回答方父的問題,他本是想要告知方父自己的決定,但并沒有奢望對方會給自己提供什麼幫助。在國外獨自生活了十幾年,他已經習慣了自己解決問題。之前他沒有留意過家裡的擺設和裝飾,現在用心一一看去,都極盡低調奢華。現在細細回想,所吃所用無不精緻華貴,院中還有訓練有素的仆役婢女,隻是他因為心中有事,沒有注意到罷了。看到方父氣定神閑的模樣,方少澤也沒有心急。他在書桌對面的皮椅上坐了下來,身下是柔軟細膩的小牛皮,橡木扶手是細緻典雅的卷草雕花。他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隻聞香氣,就分辨出這應是英國的格雷伯爵茶。他在美國喝過一次,還是跟一個英國同學打賭贏來的,對方還不情不願的,啰唆了很久,據說是什麼gs生産的最正宗的。低頭抿了口茶,檸檬和佛手柑的味道在唇齒間轉了一圈,舌根又泛起了正山小種的苦澀。這分明比他所喝過的那種更醇厚更地道。方少澤沉默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問道:&ldo;父親,我們家……真的隻是做普通的貿易生意嗎?&rdo;方父聞言失笑。他已是年過五旬,雙鬓微染霜白,每一道皺紋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迹,有股旁人難及的儒雅大氣。他和方少澤坐在一起,雖然從相貌上能看得出來有些相似,但身上的氣質卻完全不一樣。方少澤一看就是軍人,而方父則更像是個學者。如果不介紹,恐怕外人都不敢确定這兩人真的是父子。畢竟兒女肖似父母,除卻血緣關系之外,最重要的是言行舉止的熏陶。隻要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兒女,都會不自覺地模仿父母,從說話的抑揚頓挫,到眼神手勢步伐等細節。方少澤十三歲就離家,被迫在異國他鄉長大,所能模仿的對象隻能是他的老師學長們。所以回到家之後,覺得陌生的并不隻有換了環境的方少澤,連方父方母兩人都不知道如何與這個離家多年的兒子相處。方父無聲地歎了口氣,其實自家兒子疏離的态度,他要負大部分的責任。把手中的描金骨瓷杯放在了桌上,方父示意方少澤把窗簾拉上。雖然心存疑慮,但方少澤依舊順從地起身。厚重的窗簾合上之後,隔絕了外面可能有的窺探視線,也擋住了陽光,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啪嗒幾聲輕響,燈光驟亮,方少澤眯着眼睛适應了片刻,才發現方父身後的書櫃被他向兩側推開,露出了裡面如同武器展示庫的櫃架。方少澤的雙眼立刻睜大了,大步走了過去,喃喃自語道:&ldo;1921boloaer、勃朗甯1900、wehr88、thopnsubachegun、aschenpistole18……爹,這些應該不光是您的收藏品吧?&rdo;方父擡手摸了摸唇須,掩飾自己忍不住要向上翹起的嘴角,果然還是要上大殺器啊!這不,直接都喊爹了,不再叫什麼聽起來就冷冰冰的父親二字。&ldo;當年送你出國,不隻是為了讓你求學這麼簡單。你當年才多大啊,你覺得你娘忍心送你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漂泊嗎?&rdo;方少澤一怔,卻并沒有說什麼。他曾經無數次地在寒夜中抱怨過,為何父親會那麼狠心地送他離家。盡管長大之後隐約能夠察覺到一些端倪,但畢竟傷害已經存在,在父母沒有解釋之前,怨氣總是消散不去。&ldo;方家一向是做生意的,盛世鹽茶,亂世軍火,才能屹立不倒。隻是當初本家那些伯父們,沒有一人肯正視這時局将亂的事實,妄想偏安一隅。我當時也是年少氣盛,與他們一言不合,便帶着你母親離開了方家,僅憑着我應得的那份家産白手起家。&rdo;方少澤悄悄地翻了個白眼,他雖然中文說得不好,但也知道&ldo;白手起家&rdo;這四個字可不是這麼用的。以鹽茶為營生的方家那是多大的一個家族,江南各處都有方家的園林别墅田産店鋪,嫡系的一位少爺分得的家産,怎麼也不可能算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不過他也沒去糾正自家父親,倒是這樣的細節,可以反映現在自家父親手中所擁有的産業肯定驚人龐大,否則也不會在他眼裡,當年的那些家産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ldo;萬事開頭難,軍火生意更是頗為兇險,你爹我當年愣頭青一個,交了許多朋友,同樣也結了不少血仇。&rdo;方父陷入了回憶。他也上了年紀,喜歡與人講述當年的骁勇。方少澤也難得拿出了耐心,靜靜地聽着父親唠叨,偶爾還會适時地問上兩句,及時給方父倒滿格雷伯爵茶,父子倆之間的生疏倒是去了幾分。又添了兩回茶之後,方父終于講到了重點。&ldo;亂世将起,買賣軍火就是暴利,我的生意就如滾雪球一樣越做越大,仇家也越來越多。本家那邊倒是早與我斷了關系,我隻需要保護你和你娘兩人即可。隻是百密一疏,在你十歲時,被綁架差點回不來,我便起了心思,打算送你去國外避開這段時間,等我生意穩定了再回來。方少澤摸了摸手腕上的江詩丹頓腕表,微涼的金屬觸感讓他略微浮躁的心安定了一些。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但在年少的記憶之中,那黑暗的倉庫和震耳欲聾的槍聲,是他多年擺脫不了的噩夢。現如今他早已心志堅定,可在父親主動提及此事時,依舊有些難以釋懷。&ldo;為了這件事,你娘和我吵了很久。但随着時間推移,情勢日漸惡劣,所以她最終還是妥協了。本來你娘也要陪着你去的,是我離不開她,最後她還是選擇留下來陪我,我很感激她。&rdo;方父的神情中浮現甜蜜,又開始花樣自戀了。這是在炫耀吧?啊?方少澤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決定不跟自家父親計較了。&ldo;這些年也苦了你了,本來我能掌控大局的時候就想接你回來,可是你卻拒絕了。這一晃,就到現在了。&rdo;方父也無限唏噓。他和方母這麼多年恩愛非常,但也許是命中注定,就隻有這麼一個孩子。本應該捧在手掌心裡疼寵的,卻因緣際會,隻能分隔兩地,多年不見。方少澤低垂眼簾。大概是送他走的四年之後吧,他接到了家中電報和兩張船票。但他當時已經适應了美國的生活,又怨恨父母的決定,便倔強地拒絕了父親的提議。方少澤隐約還記得,當年他的回信言辭激烈,說不定也讓雙親受了不小的刺激,反正自那次之後,父親的來信和電報都小心謹慎了許多。其實再想想,倒是有些對不住丁麟。當年父親寄過來的船票有丁麟一張,他當時也沒有問過丁麟的決定,現在回想起來,當年丁麟是想要回國的吧。但他一意孤行就替他做了決定,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本來方少澤出國是跟着駐美公使一起去的,算是父親當年花了巨資贊助的名額。丁麟的情況更複雜一些,他的生母在他三歲的時候便生病逝去,他父親随後又娶了一位繼母。這位繼母倒是不介意養着丁麟的姐姐,畢竟女兒外嫁,也不過是賠上一點嫁妝錢,就能換回一門好助力的親家。而兒子,就是以後和自己子女分家産的,雖然表面上過得還算勉強可以,但從丁麟經常喜歡賴在他家裡玩的情況,就也可窺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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