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真拿刀出來。”白鹿原說,“用的是外殼砸……行了,你乖乖坐着不要動。”“可是……”貓球球小心翼翼地看了白鹿原一眼,心裡嘀咕道,你那天還不是逼我去打架還說什麼,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嘛……什麼的……“學校裡的混混,每三四年換一屆,”白鹿原突然開口說,“一個學校得有一個扛槽的頭,就是老大。這座城市裡,滿打滿算,共有三十八個學校老大。”貓球球立刻就沒盯着打架看了,認認真真地盯着白鹿原,預備開始聽白鹿原的混混生涯。“這麼認真幹什麼?”白鹿原看着他小學生似的模樣,突然笑了。“我覺得我還應該記個筆記什麼的……”他讷讷地說,“我要了解你嘛……而且,蘋果和班長一直鼓勵我,做什麼都要認真。”“認真啊……”白鹿原移過頭,若有所思地說:“人在你們這個年紀,認真的是一種東西……但是年紀大了一點以後,又會覺得年輕時候認真的東西都是狗屁。覺得自己小時候中二,傻子,覺得年紀大了的自己才是聰明和現實……其實,年紀大的人認真的東西才是一坨狗屎,越老越裝逼,越老越傻子。”貓球球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白鹿原撲哧一笑:“你懂什麼了?”“其實我沒怎麼懂……”貓球球小聲地說,“就是覺得……今天你好……嗯……”他撓了撓頭,很含蓄地說:“話糙理不糙——嗷!别敲我頭。”白鹿原大笑一聲,發自心底地灑然道:“所謂三四年換一屆的意思就是,珞珈路十二年前是我扛槽,如今是班長扛槽——我還真沒聽說過女人能扛槽的。不過……時代不一樣了。也就是說,我比她大四屆。”“哦……”貓球球睜着眼睛說,“你……你當年也是老大咯?!好厲害。那你就是班長的師兄了……”他瞪大眼睛說,“所以你一直這麼幫着她,還支持她打架……”“有些事情你要懂,”白鹿原揮揮手說,“省實驗和珞珈路是世仇。江湖就是這樣,你不砍我,我就要砍你。就算我畢業十年多了,我也還算是珞珈路的人,不能這麼看着珞珈路丢了份。”“那你……”貓球球遲疑地看着打成頭破血流的戰場,黎潇河帶來的那四五十個人果然都是精銳,比班長滿世界喊來的明顯戰鬥力不足的人強多了;雖然她人多勢衆,可看起來兩方面也打成了平手——“你……你要出面出戰麼——嗷!别打我頭……”“傻。”白鹿原穩坐軍中帳,不動聲色地說:“你沒看過武俠小說麼?我這種前輩怎麼好直接出面欺負一個小輩呢?”“但是……咦這是啥?”“把這個拿着。”白鹿原看也不看地塞給他一把小刀,“打架,有時候不能隻看實力,要看腦子——我等會讓你動你就動。”“你不是告訴我打架是靠憤怒的嗎……”貓球球小聲地說。白鹿原并不說話,緊緊地盯着戰場注視了片刻,突然一腳把貓球球的屁股一踢,暴喝道:“進去!——把刀給我架在他脖子上!”貓球球突然發覺,周圍的喊殺聲、肉體的撞擊聲,全都消失了。空氣中顯出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他定睛一看,自己赫然壓倒在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身上——兩個人躺倒在地上,體位詭異。但是,讓高高大大的、眼睛漆黑得像狼一樣的黎潇河一點都不敢掙紮的是,白鹿原遞給貓球球的那隻小刀,就壓在他脖子上。貓球球的腦門無端就冒出了一點汗。這場景……他驚疑地想,我……我沒打算……我是被逼的……——但是……——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此時陽光寂靜,知了長長地叫着。白鹿原在馬路的一旁坐着看着,手裡捏着那把老人下棋時用的扇子,墨鏡後的眼睛,笑而不語。班長當機立斷,一腳就踢了過去,同時示意幾個人七上八下地湧過去把他摁住,再破口大罵道:“黎潇河你個xx養的!你他媽以為自己算個xx?老子告訴你,你簽不簽?!簽不簽?!今天你不簽字,就别想走!”貓球球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紅着眼睛一直踢人的班長:“喂……别踢啦……”“你滾!這裡沒你事兒!”班長不耐煩地吼道。“不是……”貓球球小聲地說,“那裡是脾髒……踢破了要死人的……”“我今天就把他弄死在這裡!”班長冷笑道,“黎潇河,老子把話說明了,就讓你動手簽個字,自己跪下來扇自己一百個巴掌……”“我不簽。”倒在地上的男生,深深地看着他們,一動不動地說。“還你麻痹的!”班長大怒,轉身吼道:“給我繼續打!”打架這回事,客觀來說,還是人多勢衆有優勢。對方來的固然是精銳,可這邊也是傾巢出動。最後的情況就是,班長手下的一大幫人湧上去,十個人打一個,包圍圈裡密不透風,隻聽得見肉體被砸擊的聲音。貓球球惴惴不安地看着班長居高臨下地站在那裡抽煙,想勸又不敢勸,最後還是憋了半天,終于說:“我說……那個……算了吧……再打真要出人命啦……”班長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吐了口煙,眯着眼睛蹲下去,對着地上已經鼻青臉腫的黎潇河說:“姓黎的,我說,你還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對得起自己下面的那根jb呢,就把做了的事情認了——”她一揮手,旁邊立刻有人送來一張醫院的簽名單,那張紙抖得嘩嘩響:“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看在你還姓黎的份上,我留你一條命。你給我把這字簽了,别敬酒不吃吃罰酒。”地上的男生擡起了頭——貓球球突然覺得不好,那雙眼睛……深深的,像狼一樣的眼睛……他還沒來得及大叫不好,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攔時,事情已經發生了。隻見黎潇河伸出那幾根還能動的手指,把那張手術簽字單給撕了。班長震怒道:“草你媽!你還上臉了是吧?!給老子弄死他!”“這一代的年輕人,也很有活力啊。”白鹿原坐在馬路的另一邊,看着群架現場,悠悠地自語道。準确的來說,他是對着緩緩駛過來的一輛車說的。不知什麼時候起,對面就開過來了一輛車,黑皮,黑輪,慢慢地,悄無聲息。然後,車上下來了一個人——這人乍一看,你以為是另一個白鹿原。同樣的白襯衫,袖管卷起來到手肘,臉上不動聲色,頭發剃得短短的,甚至還戴了和白鹿原今天差不多樣子的眼鏡。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當他走過去的時候,彌漫出的那種極端強烈的危險而殘酷的氣息,比白鹿原的清高和傲氣要截然不同。——就像筆和刀的不同。“坐。”白鹿原又拖出一個小凳子,對那個人示意道。那個人不動聲色地坐了下去,沉沉地看了群架現場半晌,才悠悠地說:“夠了吧?”“你問我幹什麼?”白鹿原哂笑道,“來的也不是我的人。”“姓白的,你不是去當處長了麼?”旁邊那個人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十二年後,你居然還來管這種事……哦,”他看着馬路邊飛速疾馳過來的一輛銀色奔馳,慢慢地說:“你是為了奉承你上頭的人?”李廳長陰着臉從那輛銀色奔馳上下來了,同時,那個大肚子的女人也下來了——他們急匆匆地朝正抽着煙的班長走去,遠遠一看,班長整個人都愣了。“來得真快啊。”白鹿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悠然道。“行了。”旁邊的人皺着眉頭說,“當年我欠你一個人情。現在我的人被你打成這樣,夠了吧。”白鹿原嘲諷地搖了搖頭:“這怎麼能一樣?當年是你私人欠我一個人情,這今天是珞珈路和省實驗的公仇。再說你弟弟自己做錯了在先,這就抵了,豈不是你占我便宜麼——你不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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