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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頁(第1頁)

信諾出了一次岔子以後,公司格外謹慎,連年假都提前放了。倪卓來b市待了兩天後,就回了h市,還邀請程諾和宋城去h市玩兒。說實話,程諾是挺想去的,一來他喜歡雪,二來他戀舊,想回去兩人曾經待過的地方再看看。程諾放假前一天,和胖丁在辦公室裡催債的時候,大宇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說了句:&ldo;老徐的公司被端了。&rdo;大宇進來,端着茶杯喝了口水。胖丁已經被吸引了注意力,拽着程諾一起聽八卦,說:&ldo;怎麼回事?老徐不是進去一趟被放出來了嗎?&rdo;&ldo;這次厲害了。&rdo;大宇說,一副說書的架勢道:&ldo;整個倉庫都是,估計得賠不少。&rdo;&ldo;怎麼可能?&rdo;程諾不信,&ldo;他又不是傻,囤一倉庫違禁試劑?他還沒抓,自己先炸了。&rdo;&ldo;哎,還真是。&rdo;胖丁附和着程諾,也一起不信。&ldo;所以說!&rdo;大宇講到重點,對兩人神秘兮兮地說:&ldo;這裡面有門道。&rdo;胖丁又被他勾引了過去,問道:&ldo;啥門道?&rdo;&ldo;聽說是優選那邊的人做的。&rdo;大宇說。圈子的人,這個公司不待了就會去那個公司,兜兜轉轉的八卦,一個傳兩個,兩個傳三個,風聲怎麼着也能傳出一些來。聽到&ldo;優選&rdo;兩個字,程諾神色一愣,擡眸看着大宇。大宇見程諾起了興緻,笑嘻嘻地說:&ldo;老徐家上次在展會上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優選,優選來b市開分公司後一直和老徐不對付。這次,看來是趁着年關忙亂,一口氣給收拾了。&rdo;說完,大宇非常解恨地說:&ldo;優選這次做的好,老徐家老做不仁道的事兒,圈子裡的公司都怨聲載道,還不能明着對付。從這裡看,聶铎這個年輕人還是有些手段的嘛。&rdo;胖丁瞟了程諾一眼,程諾在筆記本上畫着什麼,沒有說話。程諾中午下班,到樓下的時候,發現聶铎和宋城都在。他們兩個當中任何一個站在那裡,都帥氣迷人,兩個一起站在那裡,回頭率完全百分百。聶铎手上拿了套文件。程諾走過去,宋城說:&ldo;聶總還沒吃飯吧,我們去咖啡廳,你一起麼?&rdo;聶铎接受邀請,笑着說:&ldo;行啊,不過,你帶的飯菜夠麼?&rdo;宋城打開車門讓程諾先上了車,提着飯盒看了聶铎一眼,說:&ldo;不夠,你自己在咖啡廳買些東西吃吧。&rdo;說着,宋城上了車,将東西放在車後面,開車朝着咖啡廳走。&ldo;他怎麼來了?&rdo;程諾問宋城,聽剛才宋城和聶铎說話的架勢,不曉得的還以為兩人是好朋友呢。他們倆人的感情,什麼時候那麼好了?&ldo;聶總有事要和你說。&rdo;宋城說,&ldo;我覺得該給他個機會。尴尬、誤會、回憶……不管是什麼,隻要是疙瘩,總是要解開的。&rdo;程諾聽着男人的話,莫名覺得心安了不少,笑了笑後,沒再說話。到了咖啡廳,宋城和程諾吃過飯,宋城說:&ldo;我去給你們點東西,你們先聊。&rdo;說着,他自動起了身,給兩人留下了獨處的機會。聶铎也沒浪費時間,将手上的文件遞過去,沖程諾一笑,說:&ldo;喏,這是老徐在我們公司安插一名奸細陷害你們公司老大,離間我們兩公司關系的證據。&rdo;聶铎一個長句說出來,程諾已經理解透徹了。他拿過來看了一眼,通話記錄,聊天記錄都打成了紙,假也造不得。程諾将文件合上,思索着自己上一次沖動時打了聶铎兩拳,自己該用什麼,來道歉。&ldo;聶總……&rdo;程諾歉意一笑。&ldo;這不是我找你的重點。&rdo;聶铎一揮手,打斷程諾接下來的客套話,開門見山地說:&ldo;學長,你真不認識我了?&rdo;程諾望着對面那個兩個大酒窩,說話煙酒嗓的男人,腦子裡過了一遍記憶後,愣了半晌,說:&ldo;啊?&rdo;聶铎心有些痛,但還是笑了出來。也對,他比起當年,模樣已經大變。而且高中時他上學早又發育晚,還未到變聲期,那時候聽着是脆脆的少年音。他高估了自己和程諾的情誼。&ldo;從學校翻後牆,然後一起去喝酒吃飯的那個少年,是我啊。&rdo;聶铎身體往後一靠,冬日的暖陽照耀着他的臉,他笑得格外燦爛。隻是這麼一個笑容,程諾塵封已久的記憶,像是陳年老酒解了封,酒香一下飄出,程諾頓時瞪大了雙眼。程諾高中的生活,并沒有什麼值得他去想的。他雖然在縣城上學,但縣城城市很小,一丁點的小事兒都能從城這頭,傳到城那頭。他的事情,在他還沒進入高中,就已傳遍。他剛剛入校,就遭到了校園暴力。程逸為了避免他被揍,留級跟他同讀。盡管如此,并不能保證程諾百分之百的不受欺負。程諾受的欺負很黑暗,他現在都不想去細想。小時候遭受了太多這樣的白眼,所以他才在第一次去宋城的課堂上時,答應将他的電話号碼給那個微胖的女生。他在高中沒什麼朋友,過的渾渾噩噩的,身體也不怎麼好。他開始受了欺負不知道反抗,後來知道跑,那次跑到後門,蹲在那裡休息時,碰到了翻牆而出的一個少年。少年留着非主流的發型,耳朵上戴着一排耳釘,一看就是不良少年。但是就是這個不良少年,自己晚上跟他喝了一頓酒。少年人很好,并沒有打他。他心懷着感激,但再也沒在學校裡見過他。在程諾的印象裡,那個少年是留着非主流發型,打着一排耳釘的社會青年模樣。他怎麼也沒想到,多年以後,曾經的那個少年一身西裝革履,事業有成地坐在自己面前。程諾是記得聶铎的,但他沒想到聶铎變化如此之大,就連曾經的少年音,也變成了煙酒嗓。&ldo;我……哎,你還記得我!&rdo;程諾先是一愣,笑起來後沖着聶铎笑,邊笑邊說了一句。&ldo;記得。&rdo;程諾雖然記得他,但需要這麼明顯的提示才能想起,聶铎還是傷了些心。&ldo;不但記得,還記得很多年。&rdo;在聶铎說話的功夫,程諾已經将兩人從認識到現在的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他和聶铎之間,若是以前不認識,那聶铎做的事情未免有些親熱。若是認識,那聶铎做的事情倒有迹可循。恍然間,程諾想到了去c市時聶铎在車上講的故事,還有昨天晚上,聶铎對他說的話。程諾的笑容漸漸收起來,望着對面一直笑着的聶铎。對方似乎明白他想到了什麼,确認了一遍,說:&ldo;我記得你想要什麼,去找你,去幫你找你想要的,因為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一直喜歡你。&rdo;猝不及防的表白讓程諾略微一愣,他盯着對面的男人,并未回頭去看宋城。隻是歉意一笑,笑得格外認真。&ldo;聶铎,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歡。&rdo;身後傳來腳步聲,在他身邊站定,程諾笑着擡頭望了一眼,男人正垂眸望着他。程諾指了指身邊的男人,沖聶铎腼腆一笑,說:&ldo;我已經有宋城了。&rdo;&ldo;我知道。&rdo;聶铎心像是被刀紮了一下,淌着血,他唇角上揚,望着對面的兩人,說:&ldo;我告訴你,不是讓你難做的,隻是想不留給自己遺憾。&rdo;雖說不想讓程諾難做,但其實他說出來後,程諾多多少少會有所顧忌。但他求得是不讓自己留有遺憾,而若是宋城的話,會連說都不說出口吧。他和宋城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他先找到了成年後的程諾并和他在一起,也不僅僅因為他比他愛程諾愛得更深,而是因為他懂得如何按照程諾想要的去愛程諾。&ldo;沒什麼話了吧。&rdo;宋城将手上的咖啡遞給聶铎,說:&ldo;程諾快上班了,我送他回去,這杯咖啡請你喝的。&rdo;聶铎望着面前的美式咖啡,始終沒有擡眼看他們,哼笑一聲後問道:&ldo;挖苦我呢,讓我心和胃一樣苦。&rdo;程諾起身,宋城跟上,臨走時宋城面色冷清地說了一句。&ldo;放了五塊方糖,甜的。&rdo;聶铎一愣,随即覺得有些好笑,擡眼看着宋城,笑着說:&ldo;你現在倒是夠大方,你自己不需要糖?&rdo;他這樣問,是因為聶铎手上也拿了杯外帶的咖啡,上面貼了标簽,美式咖啡無糖。&ldo;我有。&rdo;宋城淡淡地回應着。&ldo;哪兒呢?&rdo;聶铎問。宋城指了指程諾,第一次沖聶铎笑了笑,說:&ldo;這兒。&rdo;兩人出了門,程諾一身清爽,跟着宋城上了車,仍舊覺得不可思議,和宋城說:&ldo;我高中的時候竟然被人暗戀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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