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到了門口,停了下來不再動作,依依迅速躲到石像背後。
那老人慢慢轉過身來,羅依依才看清她的臉。
羅依依捂住嘴才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張幹癟的臉上本該是鼻子的地方隻有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周圍的血肉結着黑色的痂,嘴幾乎裂到耳根,雙眼更是奇特,這人根本沒有眼球,眼眶裡是兩顆碧綠的玉石,正幽幽的發着綠光!
大雨終于降了下來,豆大的雨珠砸在人身上,滿天的烏雲翻滾,電閃雷鳴,照亮了破廟上的牌匾,書着“仙來殿”三個大字。
“落雨了,還不進來。”極為沙啞粗粝聲音傳來,分不清男女,甕聲甕氣的。
依依避無可避,從傾倒的石像後走出來。
婦人用那根黑漆漆的拐杖在地上咚咚咚的敲了三下,殿門便打開了,依依硬着頭皮走進去。
殿中已經和昨日完全不同,牆壁、橫梁和屋頂都長滿了嫩芽,詭異地泛着淡淡的碧光,正中一張破爛案桌,一張桌腿已經壞了,用幾塊石頭壘着,案桌的貢品倒是新鮮,香爐裡還插着三柱香,袅袅的散着煙。
案桌後擺着一座巨大的石像,雕的是個女人,長裙飄逸,雙手平放,托舉的東西早已不翼而飛。
石像努力勾起嘴角想表現出平和的面容,卻雕了兩條極其纖細的眉毛,眼睛又尖又長,下巴錐子一樣尖,整座石像詭異又邪門,看得羅依依膽寒.
“看夠了嗎?”又是那甕聲甕氣的沙啞聲音,婦人站在案桌前,一張臉正對着依依。
她佝偻着腰,周身籠罩在綠光裡,一雙碧玉眼珠居然骨碌碌轉了起來,依依幾乎兩腿發軟。
婦人咯咯地笑了起來,嘴裂到耳根,嘴裡沒有舌頭,血肉模糊,笑聲像是鋒利的尖叫,極為刺耳。
“你怕什麼?”婦人歪着腦袋,“我等你很久了。”
她微微笑了起來,用拐杖指着羅依依,喉嚨裡模糊不清,像是拉着風箱。
羅依依睜大眼指着自己:“你在等我?”
婦人點點頭,轉身跪在石像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從案桌下掏出兩團蒲團,丢了一個給她。
依依接過蒲團,站在那沒有動彈,婦人輕蔑笑了笑:“站着聽故事不覺得累嗎?”
她又點起了兩支蠟燭,暖黃色的光讓人感覺略微舒服了點,依依僵硬地笑了笑,撿了個地方坐下。
“從前這并不叫雨芽村,隻有十幾戶人家零零散散的坐落。是神,是神降臨之後,一切都變了。”婦人聲音飄忽,說起神的時候格外激動,那張可怖臉龐上每個五官都在用力。
“神降臨在村子之後,下了好大的雨,下過雨的地方都長出了嫩芽,這才取名雨芽村。”
“這些嫩芽是神的恩賜,它們長得很快,結出來的果實不是莊稼,是玉石。就這樣,雨芽村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村子,不斷的有人遷來,人越來越多,玉石很快就被村民賣完了。”
“村民們為了祈求神繼續賜予他們财富,給神建了這座供殿,這樣神住進了供殿,村子又下了好大的雨,村民們很高興,每天都大聲的贊美神。”
羅依依瞥了一眼神像,頭一次看見尖嘴猴腮的神。
“神生下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是萬惡的源泉!她是魔鬼!”婦人的臉扭曲起來,拐杖氣憤地在地上敲了一下,驚起了一片灰塵。
她繼續說道:“那個魔鬼出生後,神便失去了降雨的能力了,村民們再也拿不到玉石,也不願意繼續做種地這種又累又薄利的活計。”
“都是那個魔鬼的錯!他們要燒死那個魔鬼,神卻偷偷将她送了出去,人們再也拿不到玉石,再也沒有從天而降的财富,他們就把恨轉移到神的身上。”
“他們質問神為什麼不再給他們玉石,質問如果神不能一直給他們财富,為什麼當初要給他們嘗到甜頭?”
羅依依在心裡歎氣:“暴富的人怎麼甘心再過回窮苦的日子呢。”
“神漸漸變得虛弱了,躲在殿裡不敢出去,她就快要死了。”
“他們等不及了,就是這樣的一個雨天,我給神送飯的時候,村民們拿着鋤頭和鏟子,他們,他們殺了神!他們活生生打死了神啊!”婦人顫抖着,瘦弱佝偻的身子抖得像篩子一樣。
依依聽的心底發寒,手指緊抓住蒲團,關節泛白。
“我當時很害怕,我躲在這桌子底下,他們走了我才敢爬出來,神手裡還有一顆嫩芽種子,我偷偷藏了起來。”
“神死的第二天,村裡的花草都死了,第三天是家禽,然後是走獸,動物,接着是人,越來越多人開始皮膚潰爛,最後死掉,村民們害怕了,他們知道,這是神在降罪,這是神在懲罰他們,他們想燒了供殿,卻再也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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