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起哄:“喊錯了喊錯了,小傅嫂。”
阿姚紅着臉罵他們:“閉嘴啊,越來越過分了,小心傅哥回來錘你們。”
說着她的唇角卻得意抿起,走到龍芷瀾面前仰着下巴問:“以甯哥呢?回來沒有?”
龍芷瀾說:“沒有。”
阿姚挑了挑眉趾高氣揚地說:“那你走吧,我在這裡看店。”
龍芷瀾擡頭看了她一眼,笑了,“行。你給傅以甯打個電話。”
“你!”龍芷瀾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最是刺激她,讓她恨不得拿手機砸過去。可她也不能受了刺激真給傅以甯打電話。傅以甯這人從來發脾氣可也從來半點面子都不給,給他打電話?還不是碰一鼻子灰!
阿姚咬着牙,“龍芷瀾,你那點小九九誰不知道?成天就想着勾搭以甯哥,也不看看,這條街上比你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以甯哥什麼沒見過?就你這種丫頭片子還想勾引他?”
這話一說,周圍人眼睛全都瞪圓了。
龍芷瀾站起身,“你看店吧,今天的賬目有問題你負責。”
說完她拎起包走了出門。
她這樣不屑的态度徹底激怒了阿姚,她追出來大聲道:“别以為大學生就了不起,以甯哥不過是可憐你,無論你做什麼以甯哥都不會理你的!别人不行,你更不行!”
室外烈日炎炎,夏日耀眼的陽光照在水泥街面反射出一陣刺目的光芒,龍芷瀾從容不迫地從包裡取出太陽墨鏡說:“我要他。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說完架上了墨鏡。
永熙路,正忙得熱火朝天的何靳接到一個電話,他不耐煩地接通電話:“喂……”
聽完電話他忍不住“靠”了一聲挂斷,回過頭看了看,欲言又止。
旁邊,正單腿跪在車頂上彎腰紮着貨的傅以甯吐出一個字:“說。”
何靳咽了咽口水,忍着興奮和郁悶說:“剛才阿姚跑到店裡找瀾瀾踢館了……”
何靳把從兄弟那裡聽到的消息唾沫橫飛講給傅以甯。
傅以甯沉默着,何靳眉飛色舞地說:“靠,那女的夠狂的,就那麼當着那麼多人……”
傅以甯打斷他,“你去把阿姚接走。”
何靳一愕,“什麼?”
“把阿姚接走,把店子關了。”
何靳還想再聊一下龍芷瀾,不過看看傅以甯的表情還是識相閉嘴了。
深夜,傅以甯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家,轉過街口處忽然停下,安靜的街道上零星有猥瑣的男人走過,路邊是一排擋車的大理石柱,而路燈下,他的店門前,石柱上坐着一個人,長發及腰,側顔清美。
傅以甯楞了楞,接着,一股怒氣直湧上來。他大踏步走過去,冷聲道:“你在這裡幹什麼?學人站街?!”
女孩沒有擡頭,隻是繼續側顔看向街對面的那家按摩店。那裡面透出粉紅色的燈光,玻璃門後的女人依舊懶洋洋地磕着瓜子等客人,高高翹起二郎腿下露出黑色的長筒襪邊和一截白生生肉感十足的大腿。
“你說,有一天我會變成她們那樣嗎?”龍芷瀾問。
傅以甯愣住了。
沉默許久。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
某一夜,他一回頭,她迎着風站在身後,長發拂動,整個夜色都被她照亮了。
……夜來。
他微微苦澀地笑了笑,“不會,永遠不會。從你踏上這條街的第一步,從頭到腳便寫滿了不屑。你不會甘心成為這條街上的女人。”
她說:“是嗎……你看看那些女人,有誰甘心?不,每個人都不甘心,每個人都在勉強自己。她們勉強自己出賣肉體換口飯吃,你勉強自己出賣未來保全父母和弟妹,白領們勉強自己卑躬屈膝巴結上司,妻子勉強自己溫柔賢惠維持家庭穩定,總歸是不能随心做人,又有什麼不同?我從來不想勉強自己取悅任何人,這樣是不是很自私?這樣,是不是不配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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