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室等消息,齊以閑倒了杯熱姜茶塞到顧鳴手裡,“要不吃點兒東西?我看得等一陣。”顧鳴搖頭,“閑哥我不餓。”“你晚飯就沒吃,都11點了。”“減肥。”“都他媽快瘦脫相了,減個屁!”齊以閑沒忍住罵了髒話,說完又後悔,調整語氣苦口婆心道,“喝粥怎麼樣,這麼冷的天氣喝粥最好,也請大家一起吃嘛。”顧鳴點頭。“豬肝粥不要芹菜?”“嗯。”顧鳴順口答應。他沒打算吃,他是真的不餓。他知道自己狀況不好,但沒辦法,他調整不過來。他放下姜茶摸出一根煙,剛要點燃卻聽有人喊他。“顧鳴。”顧鳴聽出是誰的聲音,遲疑了片刻才轉過頭去。是沈心悠,安娜把沈心悠找來了。“媽。”顧鳴慌忙把煙從嘴邊拿下來揉進口袋,然後站起來、下意識的低了低頭。他知道自己樣子難看,就算化妝也不能周全掩飾。安娜招手示意齊以閑跟她一塊兒出去,把休息室給他們騰出來。沈心悠放下手裡的保溫壺,“工作這麼辛苦,我給你煲了湯來。”顧鳴進退兩難,悶了半晌才開口,“沈言怎麼樣?”“他在恢複,你不要擔心。”沈心悠盛好湯遞給顧鳴,“來,還很熱的。”顧鳴接過碗,回避着沈心悠的眼神悶聲喝湯,可也嘗不太出喝到嘴裡的是什麼味道,隻确确實實體會到髒腑間升起的暖意。沈心悠心疼的看他,“怎麼能忙成這樣?”顧鳴心虛理虧,放下湯碗道歉,“對不起。”“為什麼要道歉?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顧鳴微微一僵,不由把視線垂得更低。沈心悠歎了口氣,走近摸着顧鳴的頭發問道,“還是說,你不想再見他了?”“不是!”顧鳴惶恐的退後一步,“我我隻是,我”他又想起沈言倒在他面前的樣子,那張浸在鮮血裡的臉孔,那雙貪婪注視着他的、卻逐漸流失光彩的眼睛。顧鳴禁不住紅了眼,咬牙切齒的為自己辯駁,“我愛他,我怎麼會不想見他?!可是我,我為什麼不在車上?我沒有攔住他,是我沒攔住他”他哭了,既是自責,更覺得憤怒,也感到悲哀,“在醫院我連字也不能簽,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我什麼都做不了”“可你把他帶回來了,是你救了他。”沈心悠眼眶發紅卻沒有流淚,她抱住顧鳴,“孩子,最壞的情況已經過去了,都會好起來的。媽媽在這兒,什麼都不用怕,媽媽在這兒。”顧鳴本來還在竭力按捺,聽到這兒就徹底失去克制。從沈言出事到今天,他一直都沒哭,他隐隐覺得自己是不該哭的。哭有什麼用呢?哭沒有任何用。他防備着眼淚,警惕着這樣無用的軟弱。但在沈心悠的溫情關懷面前,他苦苦堅守的防備和警惕都被土崩瓦解。那是媽媽的擁抱,是全然給他依靠,寬容且踏實的擁抱。顧鳴很多年沒得到過這樣的擁抱,他好像隻在很小的時候才被媽媽抱過,也幾乎是沒什麼印象了。沈心悠拍着顧鳴的背,像在講睡前故事一樣輕緩安撫,“顧鳴,不要再自責了,也不要繼續跟自己過不去。如果沈言看到你現在這樣,他該多難過呀?媽媽看着也要心疼死了。”顧鳴沒法答話,隻能哭着點頭,他緊緊抱着沈心悠,像是走丢了、好不容易才找回家的小孩,懊惱後怕,也慶幸歡喜。沈心悠後撤開來,伸手顧鳴擦掉眼淚,“媽媽等你收工好不好?然後回家,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去醫院,沈言吵着要見你,我們都被鬧得沒辦法了。”“?!”顧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隻瞪大眼睛看着從一進門就滿臉溫柔良善絕無欺人嫌疑的媽媽。沈心悠笑了笑,“他醒了一個星期了,你總是不來,他好委屈的呀。”沈言醒來的前三天,意識都不很清楚。他斷斷續續把昏迷前的記憶組織起來,知道自己殺了人。他知道那是什麼人,便毫無恐慌愧疚。唯一覺得忐忑的是當時顧鳴在場,他看見他殺了人。沈言笃定顧鳴不會因此而畏懼疏遠他,但也清楚這勢必會造成某些不可磨滅的壞影響,即便是跟他解釋清楚原由,也不見得就能彌補。第四天,沈言知道那一槍打偏了。人沒死,在接受治療,治好了再執行死刑。沈言暗暗嘲笑這種浪費資源的人道主義,更為沒能親手了結而遺憾不忿。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就算重回到當時情景,他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不過事與願違本就是常态,好在結果沒差,也有額外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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