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鳴石化當場,好幾十秒後才調回些神智,不冷不熱道,“好久不見啊。”沈言拿了桌上一支酒,應了聲,“嗯。”顧鳴不想同他碰杯對飲,悶聲喝了一口以示拒絕。沈言便也識趣的自己喝了,然後道,“聊聊?”“聊什麼?”“你剛才不是要來找我?”顧鳴微微一僵、梗着脖子轉過頭去,近距離的看着這張闊别8年、熟悉卻也陌生的臉孔,搜腸刮肚了半晌,才痞笑着裝腔作勢道,“啊?”沈言愣了愣,禁不住笑起來,“還這麼讨厭我?”顧鳴腦子裡嗡的一聲,不知是給沈言這笑容給晃的,還是給這莫名其妙的問話給懵的。沈言态度坦誠,寬厚說道,“那我道歉,小時候不懂事。”顧鳴聽得雲裡霧裡,嘴快過腦的脫口而出,“我讨厭你?”沈言想了想反問,“不是嗎?”顧鳴猛有種六月飛霜的錯覺,又是好笑又是無力的擡手撐頭飚完一串髒話,破罐破摔道,“老子是喜歡了個傻x嗎?”周遭樂聲震響,卻因距離夠近而剛好能聽清顧鳴這句遲來了8年的表白。換沈言語塞口啞,隻盯着顧鳴頹然又委屈的側臉,震驚到無以複加。事态發展超出想象,這臉算是丢得半點也不剩。顧鳴把心一橫、咬牙切齒扭頭質問,“你不知道嗎?我追你那麼久!”某些零碎畫面飛快從眼前略過,沈言皺起眉頭反咬一口,“你、那、是……追我?”恍惚間,顧鳴覺得下雪了,還是場十年難得一遇的鵝毛大雪,紛紛揚落在他和沈言之間,眼看着就要堆成個滑稽又可笑的雪人。他沒話好說,憤而轉頭灌酒,懶得再看沈言一眼。心裡越想越氣,忽然揚手砸了酒瓶拂袖離去。丢下沈言怔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一張因酒精作怪而慘白的臉孔,在搖晃燈光裡橫生出幾分詭異、又隐秘的傷感。沈言酒量不好,非常不好。三杯就醉,沾酒就臉白。但必要場合從不推脫,每每舉杯都是一飲而盡,随即再給人演示一番什麼叫“面無血色、慘白如紙”,往往就看得人心驚膽戰、不敢再勸。事實上沈言既不讨厭酒也不讨厭喝酒,隻先天優勢給了他狡猾脫身的資本。且他的“醉”從來都在可控範圍,嚴格來講都不算是醉,不過是微醺,也僅僅是略暈。但今晚他喝得有些多了,遠已經不止三杯。在顧鳴憤然離去後,他就沉默而緩慢的喝完整整一瓶。他那副喝悶酒的姿态實在過于冷峻,便直至告辭退場也無人敢來搭肩談笑。沈言頭昏腦漲的回到家後連澡也沒洗就倒地睡死過去,并不是醉到沒力氣上床,隻不想在沒洗澡沒換衣還一身酒氣的情況下上床,他嫌惡心。昏慘慘一覺睡到第二天午後,沈言幾乎是眼都沒睜開就往浴室跑,等到把自己收拾幹淨、又打電話約阿姨晚點來打掃,才得以緩了口氣。對于昨晚的聚會沈言已有些印象模糊,渾渾噩噩煮了咖啡喝到大半才猛想起那張醉到眼眶都在發紅的臉孔,以及那句委屈又憤然的“我追你那麼久”。沈言捏着咖啡杯沉默良久,才歎出一口氣感慨:原來當初,他并不是在單戀。大概在初二時,沈言明确了自己的性向。沈媽媽柔情開明,半點沒在這件事上給過他阻礙和壓力。沈言從小就目的明确,在知道自己要什麼的同時又異常寡欲。當同齡人都在為家長老師嚴防死守的“早戀”而憧憬雀躍時,他就已覺得所謂“戀愛”不過就是件無聊事罷了。高一那年沈言遇上顧鳴,兩個大高個兒被安排坐在教室末排最靠右和最靠左的位置。通常每個班都會有至少一兩個長得出挑的,沈言和顧鳴則是那種特别出挑的。少年人最易被美色所迷,在還來不及多作了解的開學第一天,分别坐在教室兩角的沈顧二人,理所當然就成了同學們矚目的焦點。而沈言,也在本能的驅使下被顧鳴所吸引——他身上有種熱烈到嚣張的氣焰,生機勃勃、明快鮮豔。對一個天性就缺乏熱情的人來講,這實在很具有吸引力。但吸引也僅僅是吸引,沈言被吸引的具體表現就隻是無聊時看看,像是看電影或漫畫的那種消遣,沒什麼深刻情感、也絲毫不覺得重要,更半點兒都談不上喜歡。沈言就這麼把顧鳴當閑暇娛樂的看了大半學期,誰都沒有察覺。作為一名優秀刑警的兒子,偷瞄男同學這種小動作根本也沒有被拆穿的可能。如果單是外形好看的話,倒不足以吸引沈言持續觀察,真正讓沈言堅持偷瞄的原因是顧鳴的“趣味性”。盡管任何名校重點都難免有“差生”存在,可像顧鳴這樣蓄意作怪的倒也不算常見。他似乎是故意在扮演一個壞孩子的角色,花樣百出到令所有老師頭痛不已,可又未見他做過什麼真正惡劣的事,反倒是有些舉動充滿善意、或者應稱作是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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