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姿态懶散地半靠在祟君之位上說着,玄色蟒袍,金絲纏發,一雙蛇眸隐約閃爍着血光的妖異男人也撐着頭沖下方這些人詭異地扯了扯嘴角,他嘶啞陰森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卻恰到好處能讓祟殿中跪着的所有人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而明明在座的這些人在此之前也是地位響當當的大祟,可從頭到尾其他人其實都沒什麼人敢開口打斷他說的話。直到那幾個滿眼寫着害怕的邪祟戰戰兢兢地擡起頭,又看着這向來陰晴不定的祟君将自己另一隻手漫不經心落在膝蓋上時不時點幾下,一股莫名讓人喘不上來氣的氣氛也伴随着他這種反常的态度而一絲絲彌漫起來。“前些日子我落鱗症複發,所以閑時無聊我便讓人在小祟主身邊悄悄放了這幾隻穿腸鬼,又随意散播了消息出去說我病了,可我這一病不少人都開心的很,見我真的好幾天都不在人前出現,更是欣喜的以為我是真的命不久矣,可以直接斷氣給各位騰出位置去了……可很不巧,雖說我已是而立之年,到了現在這個歲數也沒有個自己的子嗣,可我這身子骨倒是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更不至于忽然就一命嗚呼了,反而是有些成天巴不得我死的人不徹底死在我前頭,實在是我寝食難安啊……”秦艽這句話一落下,他今天為什麼天還沒亮就把衆人一起抓過來,又不由分說綁在這兒又餓又吓唬的目的總算是顯露了出來,一時間隻覺大難臨頭的幾個大祟臉色泛灰地癱軟在地上,哆嗦着嘴唇試圖說些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而見自己先前暫時離開祟界,陪晉衡去三身國時候所想要得到的效果已經達到了,秦艽也在看向一旁的金竟之揮了揮手,接着所有人便聽到這比之張秉忠還要窮兇極惡的惡鬼如此惋惜開口道,“把柄都落在我手裡了,還如此不知死活,阿鏡,還在等什麼,趕緊送各位大人入籠歸西吧,晚了怕是奈何橋邊的湯都排隊喝不上了,隻能空着肚子直接上路了。”這籠自然指的就是旁邊那個關着穿腸鬼的鐵皮大籠子,在一旁看熱鬧的金竟之聞言低低地回了句知道了祟君,接着領着手下的祟奴便要上去拖拽起那幾個渾身無力的大祟。也是在這時,那先前一直在互相推卸責任的幾個老油條才失聲痛哭了起來,又争先恐後地趴在地上開始沖着秦艽就表起忠心來了。“祟君……祟君饒命!!祟君饒命!!先前是我們糊塗受了他人的蠱惑!!我們這次是真心悔過了……您相信我們啊祟君……您一定要相信我們啊祟君……”“相信你們?我應該如何相信你們?是相信這個雇兇殺我侄子的你……還是相信這個包庇眉郎來曆的你?或許還有你,燈芯那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在外頭整日造謠生事說我今天搶了女人明天吃了人的?”這麼說着,從上方的祟君之位上直接走上來,又上去就惡狠狠給了那褚林大祟胸膛一腳的秦艽也舔舔嘴唇意味不明地獰笑了起來,而見這幫狗東西慌不擇路抱頭鼠竄的蠢樣子,從金竟之手裡随手接了個浸過油的細鞭子過來的秦艽也眯起眼睛如是開口道,“從這一刻起,再讓我從你們嘴裡聽到一句故意糊弄我的話,我就打斷你們身上的一根骨頭,聽到兩句,就打斷兩根,你們盡管可以試試幫着有些人繼續與我作對的下場,反正外頭的人不是都說了麼,我平生最喜歡在床上玩弄的就是渾身傷痕,奄奄一息,壓根無法反抗我的人了,用鐵鍊子将幾條不服管教的狗鎖起來好好操上幾頓,倒也算得上是一種獨特又有趣的享受……”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要是還不清楚隻有歸順秦艽才是唯一活命方式的大祟們也是白活到這個年紀了,所以之後有金竟之從旁相助的審問過程反而進行的很順利。而當人間那頭的太陽終于是完全落下,牆内的世界也不再有一絲光亮的時候,為了今天這事在祟界特意停留了兩三個晚上的秦艽可算是能換下平時呆在這兒才會穿上的那身累贅又繁瑣的衣服,又在交代完一些公事後稍微放松些心情準備回人間去了。“剛剛那幾個蠢貨說的那片1薏苡田,給我好好派人去找,眉郎和燈芯可能現在就正要去往那處,其餘的就等我從人間回來之後再說。”“是,臣下一定好好去辦……不過祟君,您……您好像自從上次和晉姓師從三身國回來之後一直心情都挺好啊?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和你有任何關系嗎?”“咳咳,沒關系沒關系,就是好多年沒見您像現在這樣一整天心情特别好了,就好像……那什麼冬天終于過去,春天忽然來了似的……外頭的天都亮了……和晉姓師在一起您一定每天都過的很開心吧?”金竟之這話說的秦艽還算喜歡聽,隻不過以他這種人的脾氣也不會去直面回答這種問題就是了,而見自家祟君這一瞬間看上去真的好像還挺開心的,一直留意着門外面動靜的金竟之也為難地皺了皺眉,随後才謹記着自己的責任,略有些深意地摸了摸鼻子又拖長聲音如是開口道,“……不過那個……祟君啊,說起來,晉姓師這個人倒是也挺奇妙的,像他這種從小出身很好,家教嚴厲的人……一定對事情的很多看法都很正面,對任何人都很好的想法吧?這就如同一個人一般隻有一顆糖,無論如何都會悄悄留給自己最在乎的那個人一樣……晉姓師這樣善良感慨有同情心的人,一定天生就有十顆糖,一顆給那些有需要的人,一顆給遭遇可憐的人,這一顆那一顆的随便給,永遠也不可能隻是為一個人而改變什麼吧……”這話說的相比起之前可就有些明顯意有所指了,壓根就不搭理他的秦艽一時間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先古怪地沉默了一下又看似不經意地眯起眼睛看向身後的金竟之開口道,“小明的爺爺能活到九十歲是因為他從來都不多管閑事,你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能讓自己活到幾歲,金竟之?”金竟之:“…………”這話明擺着就是要他閉嘴否則就要給他好看了,表情苦逼的金竟之聞言也不再敢多說什麼,隻老老實實地埋下頭就準備目送秦艽出去,可臨要走了,在門口特意等秦艽半天的橫行介士和河伯卻忽然又手捧着一大堆不知道從哪兒扒拉出來的公事進來了。而看到自家祟君瞬間就變得有些琢磨不定的詭異表情,跪在地上壓根不敢擡頭的河伯先是有些緊張地沉默了一下,又努力維持着鎮定一字一句皺着眉開口道,“祟……祟君,您也别怪阿鏡……老臣知道這些話您不愛聽,但您現在的身份……真的不比從前了,之前大家都以為您和那晉姓師……是為了能順利找回龍角的事才虛與委蛇的,所以也從來不敢多加議論……可自打上次您從那什麼三身國回來之後,您這心思咱們還真就沒摸透過……畢竟從前您也愛和我們開些玩笑,卻從來不開這種……玩笑……搞得我們真有些擔心您徹底為了個凡人陷進去了……把從前的志向和權謀之心都忘光了……”“……”“可您也明白,您和那晉姓師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啊,他如今這麼待你好,誰知道又是不是一時興起,哪天就又将您棄之不顧了呢……咱們畢竟都是些活該遭人家看不起的祟,壓根也不可能高攀不上他們,他就是那天上的雲咱們就是那地上的泥……您現在這麼上趕着天天湊到他面前洗衣做飯百般讨好丢了尊嚴,讓别人知道了該怎麼笑話和看不起您啊……”“……”“……而且大夥現在雖然還是和從前一樣叫您一聲祟君,您看上去也壓根不願意接受那祟主之位,但其實誰心裡都清楚,隻要小祟主一天沒長大,諸多擔子就得您繼續幫忙挑着,這外頭時局未定,老祟主的勢力還天天盯着您……哪怕是顧忌一下死去的奉青祟主和如今已經可憐到無父無母的小祟主,您也得更加謹慎些行事啊,切勿因一時忘情而将我們這些年的努力和等待前功盡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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