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啊,可太恨了。
餘望陵為什麼會身子弱到要推别人上位,他又不是天生就這麼孱弱的。
算起來自己還應該感謝這些腦滿腸肥的長老們才對,要不是他們把餘望陵害殘了,他們又怎麼會想到餘家這一代還有個自己能頂上。
所以這樣算,餘望陵讨厭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思緒恍惚了一瞬,眼睛裡看見換班的人動了。
這是換到白班前的最後一崗,再過半個時辰,就會有人去各處的長老院裡叫起,這是最後的時間了。
餘沙不敢再耽擱,從偏屋臨着院壁的窗戶躍出,輕巧落下,順着院牆,往下一個長老的院落走。
—
沉巷之中,關瀾硬生生等着餘望陵笑完,都沒上手揍他。
餘望陵算是真的笑的肆意了,他好容易笑完,關瀾的劍已經離開了他的脖子。此處沒什麼人,金盞閣的弟子又在遠處救火,倒是省的他們發現自家這個便宜閣主被人挾持,還得拼上性命去救他一救。
餘望陵笑夠了,擡頭看關瀾,還在挑釁:“怎麼,世子現在不殺我了?”
關瀾看着眼前這人的樣子,那種清貴的做派雖然不能說蕩然無存,到底還是徹徹底底兩副面孔。餘沙也是,幾個時辰前還好好的和自己商議。如今眼前出了這樣大的事,卻連句囫囵話也不留給他,反倒是托了司恩來交代這許多。
讓人難受,更讓人生氣。
他想到這裡,為這苦命的姑娘悲戚的同時,難免心裡還有火。眼前看着餘望陵這樣挑釁,索性就把火發了。
“你們漓江人,都這樣嗎?”關瀾開口,語氣十分不客氣:“變臉如吃飯,說話繞三圈,心思主意一會兒一個樣,權當耍人玩麼?”
他這話是說來撒氣的,也不管餘望陵如何,司恩又如何。收了劍,繞過司恩去抱陸畫的屍體。
他發了這一通火,餘望陵不知道如何想,司恩倒還有些驚異。她隻是在那日的宴會上見過關瀾,後來在灑金院裡有過些交集,拿了他一瓶藥。原本當他是個和餘沙脾性差不多的,沒曾想長相如此清秀昳麗,性格卻有些魯直。
這樣的人,怎麼和餘沙混到一起去的。
這個念頭還不及想清楚,看見關瀾抱着陸畫就要走,忽然開始猶豫,竟然不太敢把這件事托付給他,上前攔了一下。
她還未出聲找些理由,關瀾卻先于她說話了。
“他托給我的事,我定然做到。”關瀾開口,語氣已經涼下來:“你要是不放心,看好這人比什麼都強。”扣;群^2*3O$6>9_=2396每。日更新}
司恩秀眉一挑,還想說什麼,那餘望陵反而像是覺得被冷落了,竟然又不怕死地高聲喊了一句。
“關世子!”
餘望陵從地上坐起來,梗着脖子看關瀾。他發髻早散了,披了一半的頭發到肩膀上,被挾持了這一路,亂得不成人樣。他臉上的笑也褪去了,臉在清晨的冷風似乎僵住一半,隻有那薄薄的面皮還能動。
他嘴角扯出個全然不真心的笑容,開口問:“你聽了餘沙那婦人之仁的一番打算,難道就沒有别的話想說嗎?”
這話在微雨中顯得十分寒涼,又顯得有些譏諷。關瀾抱着陸畫,不發一言,靜靜轉身,看向餘望陵。
此時此刻,金盞閣中,餘沙繞過了守備,蹑手蹑腳地往第四個長老的院落裡走。
這些長老的住所都是分開的,脾氣秉性都不相同,素日裡一些行走起卧的習慣也不相同。
就比如他眼前要殺的這一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輕的時候做了太多孽,年紀起來了忽然信了佛,在自己院落光線最好的地方單單修了個小佛堂,雷打不動地,每日起身,沐浴後地第一件事就是去這佛堂禮佛。
餘沙乘着人還沒起,悄無聲息地進了這一處小院落。
佛堂附近沒有人值守,餘沙把呼吸放得極輕,準備就去這佛堂當中埋伏。
可他剛從偏屋的一處小窗翻入這小佛堂,卻發現了情況似乎與素日不同。
佛龛前已經有人了,并未跪着,站在佛龛前,正在點一束香。
是餘斷江。
他拿着香,去夠用佛龛前供着的紅燭,那焰光一閃閃地,把香點着了。
餘斷江看看那小小的火光,信手甩了甩,焰光滅了下去,隻留着一縷煙飄開。他等那煙燒了會兒,确認都點着了,才把這香好好地插在佛龛前面的香爐裡。
這一切做完,他才在佛像前負手而立,慢慢開了口。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餘沙沉默片刻,還是緩緩地從側屋門口的屏風陰影裡走了出來。
佛像前,餘斷江轉過身,看清楚了餘沙那一身的血污,卻絲毫不在意,沉着聲音開口:“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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