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人間修士禦器多種多樣,禦個葫蘆也算不得什麼稀奇事,頂多帶點個人特色,所以他們二人這一路走來,也不算特别引人注目。
而江笑雖然走路不大穩健,禦器卻很在行,一路疾馳還穩穩當當,當然,他也并沒有诓騙岑雙,雖然他的确找不準方向,但順着紅線的指向超前飛這種事他還是會的。又因為茶山縣離合歡派不遠,所以他們飛了并沒有多久,就到了茶山縣的必經之路,以及開在那條道上的悅來客棧。
卻在即将抵達悅來客棧時,江笑沒忍住“嘶”了一聲,連帶身軀都抖動了一下,說道:“原來那狐狸崽子沒有騙我們啊,真的怪冷的,好像越來越冷了。”
他說着,還雙手環抱搓了搓手臂,好似要将那些雞皮疙瘩搓掉。
但其實,無論嚴寒也好酷暑也罷,環境的改變并不會對仙人有什麼影響,江笑雖還是凡人之軀,但多少也是個修為過百的修士,他平素連千重雪境都不覺得冷,而今卻覺得此處陰寒,乃是因為這刺骨的冷并非環境更叠所緻,而是出自妖邪紮堆的沖天妖氣。
但岑雙卻是與一衆仙人修士不同,他雖然畏懼千重雪境那樣的嚴寒環境,卻不怕這等陰寒妖氣,但為了合群,他還是象征性将自己鬥篷系得嚴實了一些,才悠悠道:“陰冷至此,該是聚集了多少妖物,這茶山縣果真不簡單,如此大事,隻怕早該轟動天宮了罷,但天宮為何不管,反倒要凡人千辛萬苦去請仙?說來,這樁千年前的舊事,賢侄可曾聽說過?”
他渾然不覺得自己一個年歲過千的仙人去詢問一個不過百來歲的凡間修士有何不對,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問得太過自然,江笑也沒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甚至摸着下巴認真回憶起來,而且他還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沒什麼印象,不記得聽沒聽說過……啊,賢弟,那便是悅來客棧了罷?!”
他們此刻雖然還或坐或立于葫蘆之上,但半空視野開闊,他們又時時刻刻注意着周邊環境,目下朝下方一看,便可見一條坦然開闊的馳道,馳道左側是荒草萋萋,幾根過長的牽牛花藤不開眼地爬到了馳道上,又被路過的馬車碾出汁水,與馳道外完好的藤身藕斷絲連;
另一側本來也不遑多讓,多是荒野之象,可由于多年之前,茶山縣的善人憐惜行人趕路艱辛,而茶山縣至下一處客棧少說要行走個三日,路上舟車勞頓,還恐有野獸劫匪,遂斥資造了一處客棧,于是在這馳道的某一處右側,便成了一道難得的風光。
先是自馳道的某處開辟了一條寬闊大道,以供車馬能徑直通向那座客棧,又在這大道之旁,另辟了三兩條小徑,以供步行之人避開車馬。但無論是大道還是小徑,周邊的雜草均被修理整齊,五顔六色的野生花卉盛開在芳草之間,又于道路兩邊,還搭了供牽牛花攀爬的花架,于是一路看去,便是姹紫嫣紅開遍,如詩如畫美景。
在這些道路的盡頭,則林立着三四棵蒼天古木,古木之大,約要五六個成年男子手拉手方可繞行一圈,而在這幾棵古木之後,便是那位茶
山縣善人斥資打造的客棧了。
當然,
這個客棧就是悅來客棧。
自悅來客棧建成之後,
來來往往什麼客人都有,又因善人心善,所以連路過的乞丐,都能讨得一個饅頭順帶去稍遠處的小屋歇腳。不過現在茶山縣出了那樣的事,普通人是甯可繞過茶山縣,都不敢再靠近這個地方了,而今能來到悅來客棧的,基本都是有點本事的散修。
這人間江湖上飄蕩的散修,大多确實是俠肝義膽、救世救難,可因為魚龍混雜,在這之中自然也有不少心術不正之人,他們眼熱其他修士的法器法寶,又滿心想走捷徑,如今便趁此時機,潛來悅來客棧看看能不能在茶山縣之亂中獲得一些好處,比如某某修士死掉後,他們那些法寶可都成了無主之物,誰拿到,便成了誰的。
對于這一類散修間的龌龊事,岑雙與江笑似乎都心知肚明,因此他們不謀而合,在離小徑入口還有一定距離時便從葫蘆上跳了下來,低調地從小道行至悅來客棧,但就在他們走到古樹邊時,岑雙忽地頓住了。
而他這一頓,也讓緊跟其後的江笑險些撞到他身上。雖然最終沒有撞成一團,但江笑還是揉了揉鼻子,從他身後繞出來,幹脆與他并肩而行,臨了不免疑問道:“怎麼突然停下,容儀和清音仙君不是正在前方等着,那小狐狸崽子都催……咦,賢弟,你笑什麼?”
岑雙卻從鬥篷中伸出一隻手,食指抵在唇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随後又在江笑疑惑不解的表情中捏了個法印,這法印的主要作用,自然是讓其他仙人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
江笑的表情更困惑了,因為在岑雙在施法放出一個隔音結界後,就開始左顧右盼起來,而對方左右打量的,便是周邊這些古樹,如此看了并沒有多久,至少沒有等到江笑繼續發問,對方就像是選定了什麼,然後順手将江笑拉到那棵樹後,又開始上下打量起來,此番姿态,看起來當真很像是——想爬樹。
但江笑覺得這肯定是自己的錯覺,他甚至還在心中想:雖然我與賢弟結義不久,雖然賢弟确實其貌不揚,可賢弟貴為群妖之主,通身氣度再優雅貴氣不過,說話更是慢條斯理歲月靜好,如此溫柔君子,怎麼會做那等粗……
然後他就看到岑雙逐漸試探起來。
江笑連忙沖過去,一把拉住岑雙,心驚膽戰又語重心長地道:“賢弟!賢弟不可啊!此非君子所為!——你這是要做什麼?個中緣由,可方便也告知我一下?”
岑雙猝不及防被江笑一拉,那份恨不能立馬爬到最高點去看主人公與其後宮對手戲的欲望便淡了很多,也想起了可憐的江笑并不知道容儀小王爺如今正眼巴巴地追在别人身後,于是他頗為憐憫地看了江笑一眼,給江笑看得莫名其妙時,又慈祥地将他拉到古樹邊緣,對人說:“賢侄,瞧那邊,看到了沒有。”
彼時岑雙從樹後探出一個頭,江笑便也跟着從樹後将頭探出,順着岑雙的指示朝悅來客棧看了看,不解道:“看什麼?”
岑雙循循善誘:“看那一片海棠花樹,美麼?”
悅來客棧的院子以及周邊都栽種了不少花樹,其中就包括開得正豔的海棠花,打眼一看,便見大片绯色搖曳不休,偶爾,還有一兩片花瓣打着旋從枝頭墜落。
江笑遲疑道:“美則美矣……我們這樣就為了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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