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回歸的刹那,岑雙睜開了雙眼。
他仍舊維持着進入仙君魇境前的動作——席地坐于仙君身側,左手搭在仙君手腕——似乎在他幫仙君破解魇境的這段時間,并沒有人過來打擾他們。
守在一旁的土相君正焦急地來回轉圈,眼見岑雙醒來,才猛地吐出一口氣,面帶喜色地走過去,問道:“你成功了?”
岑雙既沒點頭也沒搖頭,目光仍舊放在清音身上。
之後也無需他回答,在兩人的注視下,清音的指頭先是顫動了一下,緊接着按上胸口,悶悶咳了一聲,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急促喘息着。
岑雙立時靠了過去,扶着清音的手幫他半坐起身,又低頭将自己的如意袋翻出來,倒騰出一堆仙丹——大部分是仙君以前借着各種名頭塞給他的——在數類上品仙丹中挑挑揀揀,挑出效用最好的固靈丹後,便急急忙忙地往清音嘴巴裡塞。
指尖尚未碰到那雙染着血色的蒼白嘴唇,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岑雙歪了歪頭。
清音輕輕按了按他的腕側,未及開口,又猛地一陣咳嗽,之後再要推拒卻是失了先機,隻得在岑雙沉沉的目光中,将這人強硬喂過來的固靈丹咽下去,咳嗽聲這才漸漸低了,隻是等他緩過來後,立即便将岑雙那隻想要逃竄的爪子扣了下來。
清音握緊他意圖掙紮的手,耐心與他解釋:“此類固靈丹于你頗有益處,卻無法根治我的問題,不必浪費在我身上。”約莫是因為岑雙還在與他較勁,很快又補上一句,“此地不宜煉丹,此丹不易丹成,你比我更需要它。”
也不知是否對他這解釋滿意了,岑雙總算不再掙動,隻沉默地看着他。
此時岑雙兩隻手均被他捏在手裡,坐在他身前時身量又略矮他一截,于是微微仰頭看他的模樣便要多乖有多乖,然他那雙眼眸卻是又黑又沉,泛着幽光地盯着人,如此詭異目光之下,任這人皮相再好,多少是有些讓人瘆得慌的。
清音自是與其他人不一樣的,他連岑雙之前魇境裡的毀容臉都啃得下去,面對這樣的眼神,也隻是從容地捏了捏他的手心,輕聲道:“沒事了,我沒事,過一陣自然就好了。”
岑雙的目光便稍稍收斂了些,但仍然看着清音,一雙眼眸緩慢眨動,帶着雙卷曲睫毛也顫巍巍個不休。
兩人安靜對視,如此片刻,清音一隻手緩緩擡了起來。
“咳——”一旁被無視良久的土相君适時出聲,以免這兩人忘了自己的存在,青天白日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事,回頭發現全被外人看在眼裡,就來找自己這個外人算賬。他道:“那個,呃……雪相,你沒事就好。”
雪相的手霎時收了回去。
岑雙的神色倒還算鎮定,隻是在清音松開他的那一刹,也迅速将手塞回到自己的袖子裡,之後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回過頭含笑道:“勞土相君久等。”
土相君讪笑道:“也沒有等多久,按我原本所想,你這一去少說要大半個月,所以此前我
才不贊同你用這等法子。”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靜靜立在岑雙身後的白衣相君?()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又道:“那本就是混入了穢氣的毒香,一旦沾染便極易滋生仇恨怨念,盡管我及時将雪相身上的毒香引出,但穢氣無解,因其而生的兇煞難消,雪相之前可是一次性吸入兩炷毒香,這對仙人而言極損根基,哪怕有尊主出手相助,老朽也不敢想雪相能醒得這般快。”
岑雙當然不會告訴他仙君肉身的秘密,反問起:“穢氣無解?”
土相君點頭道:“穢祖不知被囚禁深淵多少歲月,積怨之深,兇煞之重,可想而知,而這些情緒,大約連祂自己都壓制不住,所以每有蘇醒之象時,都會因為急于宣洩,被我等抓住時機修補封印,而那些被祂丢出縫隙的情緒,便是‘穢氣’。
“這樣的存在,哪怕隻是洩出一縷氣息,于諸界生靈而言都是緻命的,何談解法?因此,那些沾染了穢氣的生靈,無一例外均成為了‘穢靈’。”
岑雙道:“如此兇險之物,重柳竟然要你用來煉毒?也不怕遭受反噬麼,比如變成那個什麼‘穢靈’?”
土相君擺擺手,一臉“可别提了”的表情,歎道:“若非衣衣在他手裡,我就是找死也不會選這種死法,好在他帶給我的那些變成穢靈的妖精本領低微,穢氣與它們結合之後,反倒被削弱了,再加上我有身上這件天命賜下的法袍庇護,不至于要了命去。
“而且穢靈的靈智越低,取出來的穢氣便越微弱,也更容易掌握,我給你們下的妖魂香,其融合的便是這樣的穢氣,所以我才能用特殊的手段為你們引香,但這其實也不能算是解毒。”
岑雙道:“本領越低,穢氣便越弱麼……那若是本領高強,且心性堅定之人呢?若是這樣的生靈被穢氣侵染後,其體内的穢氣是不是也會變得更強?”
“也許,”土相君道,“不過這樣的穢靈我還沒有見過,所有被穢氣誘惑堕落的生靈,單論實力本就要比從前更強,但他們最後無一例外均散失了靈智,成為一具隻知道殺戮以及歌頌穢祖的行屍走肉。
≈ot;這麼說起來,它們倒是和那些怨鬼挺像的,都是被怨恨一類的力量拔高了實力,最後在殺戮中徹底失去理智,但穢氣畢竟是穢氣,是類似古神存在所釋放的怨氣,被它變出來的‘怨鬼’,修為更高,也永遠不會有怨氣耗盡魂飛魄散的那一天,除非修為比之高深者出手将之其斬殺……≈ot;
岑雙聽罷,沉吟片刻,問他:“那你可知他們為何要你用穢氣煉毒,還是結合了妖魂香,更容易誘人堕落的毒香?——他們是要将誰變成如同‘怨鬼’一樣的存在?”
土相君道:“他們不是要将某個誰變成穢靈,而是要——”
“别聽他鬼扯!快走!離他遠點!!”
岑雙頓了一下,有一瞬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分明土相君近在眼前,可對方的聲音卻像是從另一個方向傳來的。
“他是假的啊!!!”
不是幻聽。當真還有另一個土相君!
岑雙扭頭一看,便見沙塵之後滾出一道灰褐色身影,也是土相君的模樣,但這位土相君大約趕得急,是以衣袍淩亂灰頭土臉,又急着跟岑雙說話,于是連嘴巴裡都進了沙土,爬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吐沙。
那位土相君将嘴裡的沙子吐幹淨後,擡頭一看,見岑雙不為所動,岑雙背後的雪相君更是一副“神遊勿擾”的表情,簡直氣個仰倒,恨鐵不成鋼地道:“發什麼愣!跑啊!!!”
岑雙面前這個土相君似乎也被這一幕吓了一跳,茫然一瞬過後,亦是勃然大怒:“大膽妖孽,膽敢在老夫自創法陣中班門弄斧,還敢假扮老夫賊喊捉賊,你、你……你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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