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打斷她的話:“劉家算得上什麼好人家了?明明就刻薄的很。明明有使喚的婆子,還得讓新媳婦下廚做活,這還不算,不管做的好歹,都要橫挑鼻子豎挑眼,真是欺負人……”阿福知道,這時候的習俗如此,好多人家娶了媳婦,頭三年都要狠狠刹她的威風,讓她立規矩幹活計,為了以後好管教相處……再說,操持家務,伺候公婆,本來就是兒媳婦該做的事啊……嫁了人當了媳婦,哪能和在家當姑奶奶一樣?人家娶了兒媳婦是要踏實過日子的,自然希望娶來的人捱得窮,受得苦,可不是請她去享福……不過,劉家與朱家關系不同,應該不會對阿喜多過苛責才對。“那你想如何呢?”阿福這話問出來,阿喜頓時一改容色,又露出了笑容:“姐姐如今是貴人,咱們家也該和過去不同了啊。反正劉家也沒有婚書與我……我以後要如何……還沒想好,可是劉家我是不會再回去了!”她雖然是笑着,但是最後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充滿決絕的意味。阿福暗暗搖頭。看來這門親事結的實在不應該。好好的親家,變成了和仇家一樣了。“那劉家的意思呢?”“哼,他們的意思?”阿福露出譏嘲的表情:“管他們什麼意思。”不過看到阿福的神情,又改了口說:“他們是巴不得我不回去的,劉家上上下下,從劉友貴到看門兒的老頭兒沒有一個說我好的,我走了他們肯定要放炮洗地好生高興高興。”聽着她直呼劉昱書父親的名字,阿福已經連歎氣都懶得動彈了。來客(二)“再說,劉家的人也肯定不想讓我回去……”阿福沒出聲。再和她說下去,也是白費功夫。阿福沒有自己找虐的喜好,推托了阿喜出了門,阿福轉頭就吩咐紫玫:“以後她再一個人來,就不用告之我了。”“是。”紫玫沒有露出什麼異常的表情,就象阿福平時吩咐她做其他事情一樣應諾。裡面那位朱姑娘,和自己王府中的這位朱淑人不是一個娘生的,而且,看起來關系不是一般的不好。紫玫看了一眼屋裡,隔着窗子,那位阿喜姑娘正在訓斥那個小丫頭小拴。她這樣的人,紫玫見得多了。宮裡最不缺的就是這樣的。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一心想往高處走,覺得别人都可以讓自己踩在腳下,誰都沒有自己聰明。這樣的人,總是死的最快。阿福覺得自己的手上似乎也染上了阿喜身上的那股脂粉味。聞起來很香,留存的時間也長,可是阿福不喜歡這種太濃烈的味兒。她回去的時候,李固和韋素還繞着張個模型打轉,不過這回不在西南,又繞到北邊去了。北邊更加荒涼,漫長的平原山川,生活在北方荒野上的那些關外民族都極強悍,女人都可以跨馬射箭……阿福透過窗紗看着屋裡的兩個人。李固皺着眉,韋素也收起了他平時吊兒郎當的那一套,兩個人認真的讨論。也許李固的看法隻是沒出過門的書生之見,很幼稚,也許韋素這輩子也沒機會上戰場,可是他們仍然這樣認真的,一點一點的向對方講述自己的見解,然後聆聽對方的建議。阿福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小人物,那些外族,國家大勢,那些都離她非常遙遠……可是忽然間她明白過來,無數個小人物組成了這個國家,如果這個國家危難了,小人物也不能幸免于難。覆巢之下無完卵……兩個人說得口幹舌燥去摸茶杯,可是杯裡已經空了,壺裡也空了。阿福在外面忍不住笑,敲了敲窗框:“二位,别閉門造車了,出來到花園裡轉轉換換腦子,回來再繼續琢磨這事。有時候,想不通的事要換個方向想,對不對?”韋素推開窗子:“換個方向?”“是啊。”阿福隻是随口一說,主要是想讓這兩個人放松一下。談正事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談起來就沒個完,飯總要吃,覺也是要睡的,适當的放松一下也十分必要。“你不是說想吃葡萄嗎?我讓人摘了幾串,洗幹淨了,擺好了等你去。”李固從屋裡出來,他走的很慢。對王府他還不夠熟悉,宜心齋這附近稍好一些,要是去花園一個人就不成了,得有人扶着他,引領着他才行。“好,那就一起去吃葡萄吧。”韋素卻還對阿福剛才說的話耿耿于懷,三人在葡萄架下頭坐下來,他還惦記着:“阿福,你說,換個方向想,怎麼換?”阿福忍不住笑:“這也想不到嗎?就是,比如你現在是從西向東走,走不通,那你就試着從東面倒回來朝西走啊。”“可是我不在東面,怎麼從東面走?”大概是剛才兩個人談的太投入,所以韋素的腦袋也跟着僵掉了。“唉,打個比方說,你說項人不好對付,我們的兵去西南和他們打是沒勝算的。但是有沒有别人能打過西南人的呢?我們能不能借一借力?或者,項人之間有沒有什麼不合的地方呢?說不定二頭領想坐大頭領的位子,三頭領想吃掉四頭領的人馬……這些我不懂,就是打個比方。”韋素一下子愣在那裡,愕然的張着嘴,半個咬破的葡萄挂在他嘴邊,整個人好象石化了一樣。“韋素,韋素?”韋素忽然嗷的一聲跳了起來,阿福吃驚的看着他,旁邊李固的神情也不對了,他露出想笑,又好象很驚訝的神情。“阿固,韋素怎麼了?”李固搶着問:“阿福,你說的話,從哪兒聽來的?”“沒從哪兒聽來啊。”阿福莫名其妙:“我們繡花啊,打絡子啊,如果線不好繞,那就從另一角開始繡,把線頭藏起來不讓人看出為就好。要是繩不夠長,就再接一段。要是總想着怎麼用一尺長的線打出三尺線才能打的絡子來,那想破頭也不會成功的嘛。”“對對對,你說的對!”阿福疑惑的說:“難道項族真有大仇人?而且還頭領不合?”李固忍不住笑,韋素一攤手,神情怠賴,笑的賊兮兮的:“沒有,那種事情我這個投置閑散的小詹事怎麼可能知道?不過阿福你真聰明,我們兩個想了一上午淨在想怎麼越過天險,怎麼克服地形艱阻,卻沒象你說的,換個方向想。”丫頭捧水盆過來,阿福洗了手,揪了一顆葡萄,細細的撕了皮遞到李固嘴邊,他張嘴吃了葡萄,阿福才說:“所以我才說,你們該換換腦子啊。”韋素把嘴裡的葡萄咽下去,皮和核都沒吐,一看就知道他心不在焉。“要是真的可就好了,可以收買啊,分化啊,挑撥離間啊,刺殺下毒啊……”阿福駭笑,韋素可真是……一旦卡在思路上的那個釘子被拔掉,馬上想出一堆堆的壞主意來。好吧,對敵人來說是壞主意,對自己人來說當然是妙策良方。“你剛才出去,是誰來了?”李固輕聲問。他也在剝葡萄的皮,剝好了就這麼遞過來,阿福看了一眼韋素,那位正在喃喃自語神情狂熱。阿福有點不好意思,張嘴把李固遞過來的葡萄吃了。“嗯,我妹……”“她一個人來的?”“嗯。剛才我和她說了一會兒話,她呀……”阿福搖搖頭,手上倒是一點不耽誤,又剝了一顆葡萄喂給李固。“喂,你們就别刺激我了,”韋素終于興奮夠了,坐了下來揪葡萄吃托,目光看上去十分哀怨:“我可還是孤家寡人呢,你們就這麼卿卿我我的……”李固沒理會他,問阿福:“她是不是有什麼麻煩的事?”麻煩?可不是麼。真是個麻煩啊。阿福笑笑,接過他剝好的葡萄放嘴裡:“沒事,我自己能應付得來。”中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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