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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第1頁)

樹梢的麻雀撲騰着翅膀飛起,弄堂裡蹿出的小孩差點撞在文蜚身上,還好她躲得快。她打算去樓下買碗拉面,走到拉面館門口卻發現拉面館關門了,連廣告牌“手工牛肉面”都換成了“深夜泡面食堂”,她站在原地,黃昏的餘晖落在她的小腿上,她開始後悔為什麼出門的時候沒有把短褲換成長褲,她在門口站了兩分鐘,才慢悠悠的想起來早在一個月前拉面店的老闆就貼出了店面轉租的廣告紙,老夫妻在這個南方的小城市經營這家面館十幾年了,街坊鄰居都是相熟的,北方的女兒生産了,老闆娘要去照顧女兒,恰巧兒媳婦也快生了,兩口子索性商量好直接回北方照顧兒孫去了。

文蜚托着兩條腿在樓下轉了一圈,才發現原來記憶中那些店和一些相熟的面孔都變得有些陌生了,店門口貼着的店面轉租無不昭示着近年經濟的慘淡,下班的年輕人行色匆匆,路邊兩排高大的香樟樹還在為這條老街上的人遮擋黃昏的餘晖,街口一棵高大的尤為香樟樹下放着一個小闆凳,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大樹下,一下一下的扇動手中的蒲扇,為懷裡的孫兒扇風,恍惚間,記憶呼嘯而過,文蜚好像回到了那個偏僻的鄉村,村口的古樹是全村孩童的玩耍地,每天昏黃的時候,陽光眷戀人間,總是尤為不舍得留在每一片樹葉上,每一株稻穗上,每個孩子的發絲上,阿公就站在村口吆喝:

“蜚蜚,飯熟了,回家吃飯——”

“聽到沒有,蜚蜚——”

轉眼間,香樟樹下就沒了人影,老人牽着孫子,拿起闆凳,慢悠悠的走遠了。

望着那對祖孫的身影,文蜚幾乎要落下淚來:

她就像是落在梳妝鏡上的灰塵,像老舊的木櫃上斑駁的裂縫,像拔木大床上日漸腐朽的雕花,像生長在頹坯的圍牆下的一株野草,一切新的事物在變得更新,隻有她還停留在原地,固執的像是一塊頑石。

“阿蜚——”陳嘉儀站在她身後,握住她的手腕,“找你好久了,給你發消息也不回。”

文蜚說:“手機調靜音了,忘了調回來。”

陳嘉儀握住文蜚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文蜚的體溫比其他人低一點,就算是在夏天,皮膚也是冰涼的,陳嘉儀有種握住一灘涼水的感覺,她每次喝文蜚說話的時候,總是要看着她的眼睛,仿佛眼裡總是時刻裝着一個文蜚一般,文蜚總是避開她的視線,她不願與陳嘉儀對視,不願被陳嘉儀裝入眼底。

“阿蜚,你還記得嗎,初中的時候,我們學校宿舍沒有空調,天花闆上就裝了一個特别小的電風扇,還不容易扇到了一點風,電風扇就搖頭了,還八個人睡一個寝室,每天晚上都熱得睡不着覺,你對鋪的那個女生總是要握着你的手睡,她說你的皮膚很冰。”

文蜚掀了掀眼皮,潦草的看了邊上的人一眼,淡淡的開口:“沒有很冰,隻是有點涼而已。”

“宿舍其他六個人都是腳對腳睡的,就你和你對鋪是頭對頭睡的。”

“……這件事你從初中起就在我耳邊念叨了。”文蜚無奈得朝陳嘉儀看了一眼,“你要熱你也可以握着我的手。”

陳嘉儀等的就是這句話,從剛開始的握着文蜚的手腕,得了這句話之後,她直接整個人都貼在文蜚身上,一隻手在文蜚的手臂上上下撫摸,文蜚硬是忍着沒把她甩開,她如果甩開了陳嘉儀,不知道又要被念叨多久。

“你的皮膚怎麼這麼冰啊?”

“天生的。”

“阿蜚你是不是氣血虛?”

“……”

“诶,小時候隔壁村的一個爺爺說,蛇妖修煉成人後,皮膚也是冰的,阿蜚,你修煉了多少年才修煉成人身的?”

兩人邊走邊談天,大多數時候都是陳嘉儀一人在說話,文蜚偶爾回她幾句,她是個合格的傾聽者,仿若一棵樹,挺拔秀麗,為身邊的人遮擋陽光。

很多年以前,忘了是因為什麼事情,文蜚和媽媽大吵一架,她始終記得媽媽指着她大罵的樣子:“你這個人真的自私又冷血,我當初真不應該生你。”

小時候,在還不懂事的時候,她也曾問過媽媽,為什麼她的皮膚比别人涼,媽媽說,涼薄的人血是冷的,皮膚當然也是冷的,你自小就感情淡薄,和别人不一樣。

那時文蜚甚至聽不懂媽媽的話,現在想來,或許媽媽也被她傷透了心吧。

她總是不願訴說心裡的苦難的,旁人的很多感情她都難以共情,就如媽媽所說,她是個冷血涼薄的人,不懂人情冷暖,心中缺情少愛。苦難在心裡生根發芽,然後在無人發現的角落裡慢慢腐爛。

如果不是陳嘉儀自小就喜歡纏着她,依照文蜚的性格,估計也不會和她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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