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思考着怎麼定位時,常靖玉從翻到的矮櫃底下撿出個木盒,盒子一角泛着發黑的顔色,像是幹涸的血。
陸飲霜瞟了下道:“那應該放不下鏡子。”
他的潛台詞是你也别亂翻,說不定是姑娘家的小玩意,但許若梅卻猛地離開了椅子高聲喊道:“不要動它!”
常靖玉被這聲喊吓了一跳,差點把盒子扔了,他回過頭,沉着臉看許若梅。
許若梅眼底費解和恐懼交織着,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啜泣着自言自語:“别動它,求求你……我什麼都給你,隻有這個不行……”
陸飲霜的眼鏡還沒收回,就見許若梅身上古鏡的氣息忽然強烈起來,他又推了下鏡框,驚訝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把盒子還給她吧。”陸飲霜偏了下頭示意,走到常靖玉身邊低聲道,“時間不多,我找到取出古鏡的方法了,你想和她心平氣和的談一談,還是為你的過往報仇雪恨?”
陸飲霜故意壓下的聲音帶着點慵懶的顆粒感,讓人耳朵發癢,常靖玉走了下神,不甘道:“就算我真想報仇,也不該是對着幻境發洩。”
“那真是可惜。”陸飲霜點到為止,這是常靖玉放不下的往事,也該由他自己選擇,“去門外守着吧,我來解決。”
常靖玉緩步靠近,把那木盒交給了許若梅。
許若梅幾乎是劫後餘生般抱緊了盒子:“太好了,它沒丢……”
“什麼東西,如此貴重。”常靖玉沒忍住,冷聲問。
陸飲霜背過右手,無奈地散去了指尖劍氣。
許若梅一擡頭,半張臉上血肉模糊,血順着下颌滴在盒蓋上,把泛黑的一角重新染紅。
常靖玉倒吸一口涼氣,張着嘴不知要說什麼。
許若梅抹了把臉,又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斷斷續續的問:“仙、仙長,我這是怎麼了?”
常靖玉下意識的望向陸飲霜求助,陸飲霜輕輕一點頭,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陸飲霜會讓他選擇,常靖玉内心百感交集,分不清是快意是憾恨,他想過當面質問許若梅,讓她一輩子都活在懊悔之中贖罪,或者幹脆殺了她,但唯獨沒想過許若梅早就死了,作為一個靠半面古鏡維持着執念留存在世的魂體,生活在永遠沒有未來的永和村。
許若梅退後了幾步,被劍氣摧殘的窗框也不堪重負的斷裂,她差點被矮窗絆倒,穩住身形時清冷的月光正穿過雲層流瀉而下,毫無保留的潑灑在她身上。
半面古樸的銅鏡就在她逐漸透明的胸口浮現出來。
許若梅低了下頭,怔怔的看着自己,半晌後歎道:“對不起啊。”
常靖玉的掌心被自己的指甲硌出了血,他的喉結滾了滾,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閉嘴!”
他心口堵得要命,不知該面對哪裡的殺氣混着劍芒将僅剩的家具也拆了。
常靖玉想起他剛剛記事的時候,許若梅跟着她娘來串門,聽說他的名字時就咯咯直笑。
許若梅邊笑邊說,你為什麼叫鲸魚啊,哥哥說鲸魚那麼大,你應該是小魚才對。
後來他長大了,許若梅卻不知何時起變得成熟聽話,不再願意帶着他四處調皮搗蛋,直到許若梅跪在他家門口,他還覺得許若梅會和他們一起離開。
“你……你過得還好嗎?”許若梅怯生生的問,像多年不見早就生疏的朋友,話裡又滿懷愧疚。
“不勞你費心。”常靖玉劍拔弩張地說。
許若梅又不敢看他了,自顧自地道:“時間過得真快,現在清醒了,好像我逃到這裡還是眼前的事,伯母叫我去山上彙合,一起離開永和村也是昨天。”
“我以為我永遠沒機會說了,現在能見到你也好,那天我知道你在看,我也知道我這輩子已經背上洗不清的罪孽。”
許若梅的表情淡淡的,像認命了一樣,忽然伸手探入胸膛,硬生生把半面古鏡扯離身體遠遠抛開,這讓她的身影瞬間開始模糊。
常靖玉動了動手指,最終也隻是靜靜看着她,等她說完。
“伯母死後,村子裡災禍不斷,爹娘把我嫁給一個路過村子的商家公子,換了些米面盤纏,我也算是高攀了吧。”許若梅就地坐下,自嘲的笑了笑,“我拼命學習打理生意,可他很快就不喜歡我了,把連年虧損的店鋪扔給我自己逃走躲債,我沒辦法,不得不把店鋪家産都交出去,本想回永和村,可是卻聽說村裡起了山火,已經沒人居住。”
“我這一生,如浮萍飄絮,随波逐流無所依歸。”許若梅最後看了眼手中的木盒,她快要拿不住它了,就幹脆放在地上,推回給常靖玉,“那天晚上我偷偷跑回了伯母家裡,在我們經常玩捉迷藏的櫃子裡發現了這個木盒,裡面有一封信,還有一個貴重的玉佩,都是她留給你的,可惜我沒能保住……她是做了慷慨赴死的準備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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