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清淺,水草依依,好似千萬條觸手,攪動人心。
數不清的魚兒像是吃錯了藥,突然就發了狂,披着月色光輝,啪啪吐着泡泡,趕集一般,你挨我我擠你,喧鬧着催碎了柔波。
未蔔先知的趙豐收,早就提了籮筐,蹲侯在堤壩出水口,大氣不敢出一口,看着魚兒們自投羅網,看着魚兒将籮筐填滿。
卻有一條大魚,不甘入彀,跳起在半空,劃了個優美的曲線。他舍下籮筐,撲搶過去,将大魚死死摟在懷中。
大魚掙紮間,倏忽變成了白花花的身子,一忽兒是方英為,一忽兒是陳文,一忽兒是曲美秋。
柔軟的纏繞,細密的低語,面相不停變幻,讓他不知所措。抱着不是,放也舍不得。
心眼皆迷間,水流聲驟然變大,滔天浪頭湧來,瞬間将他身軀吞沒,連帶着大魚一起在洪流中翻滾。
自小練就的水性,此刻竟全然無用,隻剩下胡亂撲騰。
他想要喊救命,卻忘了是在水中,一張口咕嘟咕嘟灌了滿肚子的水。啊了聲驚叫坐起,四周還是黑的。
裡屋不滿的嘟囔了句,均勻的呼吸中斷了,片刻後再度響起。
柔和的燈光自窗外射進來,院子裡機器哒哒響着,如同一幅靜美的畫。
每天淩晨四點,趙家豆腐坊準時開磨。
左右已睡不着,趙豐收索性披上衣裳,下樓去幫忙。
日複一日,常年不休的勞作,爹娘的身影彎得更厲害了,在夜色朦胧中,恍若皮影戲裡的人。他們倆都不做聲,隻要進入作坊,從來顧不上說話,各自悶頭勞作。
搭檔了三十年,動作配合着動作,比齒輪咬合的還要默契,連眼神都顯得多餘。
兒子的加入,如沙粒投進河水,絲毫沒有影響和諧的氛圍。從五六歲起,他就參與到環節中了,從撿黃豆開始,如今已能熟練操作整個流程。
緊張繁忙的勞作,會一直持續到六點,早晨第一縷陽光升起前,老趙會開着三輪車,準時将印着繁體“趙”字的豆腐送到老用戶手上。
誰家經營狀況如何,需要多少斤,老漢心中自有個天然的數據庫。
新制的模型深得他的歡心,自從加了兒子手寫的“趙”字,仿佛賦予了趙家豆腐某種詩的韻味,完美的匹配豆腐世家的身份。
重複如老驢拉磨的苦作,驟然間有了意義,變成了一種享受,這或許就是豆腐坊能三代相傳的秘訣吧?
不知何時,忙碌的趙豐收一擡頭,就對上了白小羽的目光,她坐在小闆凳上,端着下巴,聚精會神的在看他們磨豆腐。
小姑娘妝容洗去,露出清秀的面容,穿着單薄,渾身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昨晚呂秦春臨陣倒戈,讓趙豐收一度産生了很大的挫敗感,但此時看到小姑娘安然無恙,心中不由生出了些安慰。
“小家夥,這麼早就起床了?才四點鐘。”
白小羽明眸翻轉:“你不是也沒睡嗎?出了老大力,還如此生龍活虎。”
窩草,現在的小孩這麼開放了嗎?
一句話怼得趙豐收老臉滾燙,看來他和方英為在外間的動靜,全部被小姑娘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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