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岫藩慢慢走出巷子,皮鞋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雪清新的味道傳入鼻尖,又是玉麟的味道,他離自己那麼近,卻又那麼遠。幾乎找了整個鎮子,都沒有找到玉麟。問及的人都搖頭,說沒見過這樣一個漂亮溫和的男子。走到一家編織藝的店鋪,裡面全是用棕榈葉,玉米葉,麥稭杆編織的玩意,喬岫藩一眼就看見了那隻栩栩如生的螞蚱。&ldo;喜歡嗎?全是手工藝的。&rdo;老闆善意地笑笑。喬岫藩小心地将那隻螞蚱握在手心裡。&ldo;我要這個。&rdo;&ldo;就要一個嗎?&rdo;喬岫藩點點頭。&ldo;算了,送你吧。&rdo;老闆笑笑。這裡的人樸實無華,對物質看得極淡,喬岫藩笑笑,不拒絕老闆的待客之道,将小螞蚱放在西服的口袋裡,靜靜地貼在胸口。石橋,小弄,廊街,瓦屋,都找不到玉麟。五六天中,又下了一場雪,鵝毛紛紛,溫度驟下。慢慢走在積雪上,喬岫藩突然停步,這一刻的茫然是帶着恐懼的,第一次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攪動着他的内心。他從未如此不安過。他害怕自己會永遠見不到玉麟,永遠失去他。這個念頭在腦子裡閃過,喬岫藩心一怔,立刻湧出相反的聲音:不,不會的,但片刻後,他靜靜閉上了眼睛,承受着這樣一個可能的事實帶來的刺痛。離開小鎮的那天,天空放晴,又是澄澈如洗,像玉麟的眸子一樣漂亮。玉麟(終)冬去春來。玉麟還是沒有回來。喬岫藩一直在找玉麟,但沒有結果,他知道玉麟是在躲着自己,不想面對自己,當一個人真心要離開另一個人的時候,怎麼找也找不到。每個月,喬岫藩都到養老院去看玉麟的外婆,給她買東西,喂她吃飯,給她洗腳。&ldo;外婆,你告訴我,玉麟小時候是什麼樣的?&rdo;喬岫藩邊給外婆洗腳,邊擡頭微笑地問。外婆沒有回答,隻是傻呵呵地笑。&ldo;應該是很懂事的。&rdo;喬岫藩低下頭,自言自語起來,&ldo;大眼睛,瘦瘦的個子,很乖的樣子。&rdo;外婆依舊不說話。&ldo;玉麟應該來看過您吧。&rdo;喬岫藩頓了頓手,續道,&ldo;是吧。&rdo;外婆的腳在水盆裡亂攪,一時間水全潑在喬岫藩的衣服上。喬岫藩慢慢擦幹淨衣服,陷入沉思。出了養老院,喬岫藩讓司機将車子開回去,自己慢慢走在街道兩邊散步。今年的春天總是多雨,喬岫藩走着走着,毛衣上灑落了零零雨絲,細蒙蒙地撲在肩膀上,他想起那次,玉麟撐着傘急着趕出來為他遮雨,卻不顧淋濕了自己,以至于那雙白色的球鞋浸漬在水中。&ldo;玉麟。&rdo;喬岫藩喃喃道,&ldo;我好想你。&rdo;沿路走着,每個陌生的行人都不是玉麟,沒有那雙明亮的眼睛,沒有那頭柔軟的黑發,沒有那清瘦的身影。喬岫藩置身在龐大的人群中,隻覺得寂寞無處可躲。原來這個世界有沒有玉麟,真的是不一樣,沒有玉麟的世界是蒼茫,頹然的。這個年紀的男人,如喬岫藩,從來都以為情感不是在生命中居首位的,遇到了對的人是幸運,遇不到也隻是微微感歎,然後繼續生活。沒料到,情感對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仍是緻命的,如水,如空氣的情感,沒有了,任何人,任何年齡的人都會萎謝。不用再去分辨這樣的情感是不是愛情,這樣的情感本身就比愛情緻命。喬岫藩在櫥窗裡瞟到自己的臉,越來越多的銀色發絲,憔悴疲乏的眼神。走着走着,人聲鼎沸的餐館排着長隊。陶思仁的餐館生意越來越好。喬岫藩走進去,早已沒了位置,看看靠窗的位置,那個位置曾經是屬于自己和玉麟的。觸景傷情,喬岫藩轉身離去。走了沒幾步,身後有人叫他。喬岫藩回頭,原來是陶思仁,他從熙攘的客人中穿出來,有些氣喘籲籲。&ldo;喬老闆。&rdo;陶思仁笑着。&ldo;生意很好,很忙吧,我想嘗嘗新菜都沒位置了。&rdo;喬岫藩微笑。&ldo;是啊。&rdo;陶思仁擦擦額頭上的汗。兩人對視,彼此微笑,靜默了會後,喬岫藩開口:&ldo;你見過玉麟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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