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了,我們開始吧。&rdo;喬岫藩放下包,拿出資料。林少省又打個哈欠。&ldo;我先告訴你,我的基礎很差,也許就初中生的水平。&rdo;&ldo;沒事,慢慢來。&rdo;喬岫藩摸摸資料的邊,由于一直壓在書包的底層,有些起皺。林少省一把奪過資料,粗粗看一眼,扔在一邊。&ldo;說實話,我看到函數就頭痛。&rdo;&ldo;我們從最簡單的開始。&rdo;&ldo;今天就開始嗎?&rdo;&ldo;是的。&rdo;喬岫藩說。林少省懶洋洋地坐在旋轉椅上,握起一隻鋼筆,咬在嘴唇上。喬岫藩遞給他資料:&ldo;你先做下這份卷子,我想知道你的程度。&rdo;&ldo;又是測試?&rdo;林少省撇撇嘴,動手做起來。喬岫藩在一邊靜靜地看着,林少省不時地撓撓頭發,前額幾縷發絲被他撓得翹起,像剛泡好的拉面似的。&ldo;别急,慢慢來。&rdo;喬岫藩邊說,邊把玩着手腕上的手表。&ldo;你這手表不錯嘛。&rdo;林少省突然湊過頭來。喬岫藩剝下表帶,遞給林少省:&ldo;看完繼續做卷子。&rdo;&ldo;機械表,色澤不錯,機芯也是進口的,就是還鑲着寶石,太俗氣了。&rdo;林少省看着手表,點評一番。&ldo;寶石很俗氣嘛?我倒挺喜歡的。&rdo;喬岫藩笑笑。林少省又将手表貼近耳畔細細地聽。&ldo;不錯,聲音很小。&rdo;&ldo;看完就做卷子。&rdo;喬岫藩催促。林少省悶悶不樂地将表還給喬岫藩。卷子做完後,林少省又連打哈欠,拉開抽屜掏出幾塊巧克力啃。喬岫藩慢慢看着卷子。&ldo;不錯,基本都是對的。&rdo;&ldo;你蒙誰啊,我知道你找了份最簡單的題目給我做。&rdo;林少省咀嚼着巧克力,牙齒一排黑。&ldo;基礎是最重要的,而且倒數第三題還是有點難度的,你卻都做對了。&rdo;喬岫藩笑笑。&ldo;那我還不賴的。&rdo;林少省自嘲道。&ldo;當然。&rdo;喬岫藩靜靜地應着。林少省一楞,很少有人這樣堅定地肯定自己,這感覺倒很舒暢。喬岫藩又拿出幾分卷子,挑了幾題比較經典的給林少省做,再一一解答,一直倒傍晚。&ldo;留下吃飯?&rdo;林少省瞅瞅喬岫藩。&ldo;不了。&rdo;喬岫藩婉拒。&ldo;随便你。&rdo;林少省嘀咕,面露失落,&ldo;反正總是隻有我一人吃,走吧,塊走吧。&rdo;喬岫藩一聽,微微低頭,看着锃亮地闆上全鋪滿了素描畫,一幅幅動物畫像,貓,狗,象,鳄魚,幾乎都是用寂寥簡易的畫筆勾勒出的,可以想象這個男孩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孤零零畫畫的樣子。&rdo;&ldo;那我留下陪你吃?&rdo;喬岫藩微笑。&ldo;真的?&rdo;林少省馬上跳起來,卻又作無所謂狀,&ldo;我可沒強留你哦。&rdo;兩人坐在長長的西餐桌兩端用餐。菜是保姆做的,每道都很精緻,用銀亮的帶金柄的蓋子半掩着,好看是好看,卻有些冷冰冰。林少省悶着頭吃,前額的兩根卷曲的毛還是沒被壓下去,一晃一晃的。喬岫藩慢慢吃着一碗松軟的白米飯。&ldo;喝酒嗎?&rdo;林少省叫保姆開了瓶香槟。&ldo;不,我不喝的。&rdo;喬岫藩笑笑。&ldo;那我自己喝。&rdo;林少省為自己倒上滿滿的一杯,咕噜噜地吞下去。&ldo;你這是品酒嗎?&rdo;喬岫藩笑笑。&ldo;我愛怎麼喝酒怎麼喝,反正有的是。&rdo;林少省撅着嘴巴。喬岫藩夾起茄子吃。&ldo;這樣和人一起吃飯真是少有。&rdo;林少省笑嘻嘻的,&ldo;還是和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rdo;&ldo;我們在題海中徜徉了四個多小時。&rdo;喬岫藩打趣道。&ldo;别提了,煩。&rdo;林少省皺眉,&ldo;我恨死數學了,我根本不知道學那有什麼用,我隻喜歡畫畫。&rdo;&ldo;你畫得很好。&rdo;&ldo;就那些?你在房間裡看到的?&rdo;林少省笑得得意,&ldo;那些都不算是我畫得好的,都是随便玩玩,練練筆的。&rdo;&ldo;厲害。&rdo;喬岫藩贊許。&ldo;當然,對畫畫我還是挺有自信的。&rdo;林少省喝着香槟,臉紅紅的,&ldo;我打算考美術專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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