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以再問你個問題嗎?&rdo;她說。&ldo;問。&rdo;&ldo;為什麼你回國後,會選擇服裝行業開始?&rdo;林莫臣放下茶杯,手臂往旁邊椅背上輕輕一搭。四目凝視瞬間,他從旁邊拿了個空玻璃杯,放在兩人中間。木寒夏不明所以。&ldo;任何行業,都會有它的萌芽期、快速發展期、平穩期、衰退期。最後,或者死亡,或者變革再生。周而複轉。&rdo;他說。木寒夏盯着他,點了點頭。從沒有人跟她讨論過&ldo;行業&rdo;這個高度的東西,所以她下意識非常認真地聽着。&ldo;過去十年,中國的服裝行業,迎來了一個高divdivdivcss=&ot;qq-p&ot;速發展期。&rdo;他端起水壺,将那個空玻璃杯倒滿。木寒夏心想是的。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這些年,看到街頭巷尾,到處在開服裝店。很多品牌如同雨後春筍,紛紛冒了出來。&ldo;最好的時代,往往也是最壞的時代。&rdo;他目光平淡地看着她,&ldo;過去幾年,幾乎誰進這個行業,都能撈到錢。但是質量、服務、品質,參差不齊。甚至可以說,大多數都是劣等品‐‐貼牌生産、管理落後、服務落後,僅靠廣告營銷就建立了一個品牌。&rdo;&ldo;好像是的。&rdo;她答。他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滿溢水的玻璃杯邊緣:&ldo;現在,發展停滞了。&rdo;&ldo;嗯。&rdo;的确如此。雖然服裝店鋪還是有那麼多,但是基本很少看到哪個品牌,還在大面積擴張開店了,已經飽和了。他往後慢慢一靠,微笑着說:&ldo;中國的商業發展很快,顧客的購買能力和要求也在不斷提高,不會再像以前,對劣等品買帳。同時,服裝行業也受到電商的不斷沖擊。所以停滞之後,将會是衰退。你信不信,再過幾年,現在還欣欣向榮的那些服裝企業,絕大多數都會業績劇烈下滑、大面積關店,然後死掉?&rdo;木寒夏心頭一震。大面積死掉?他的這個殘忍預言,她感到難以置信。可直覺又告訴她,他說的很可能會成真。&ldo;你不是無師自通研究過供求曲線嗎?&rdo;林莫臣說,&ldo;誰都是會死的,隻有利益是永恒的。現有的服裝品牌若被淘汰出局,勢必讓出大量的需求和利潤空間。這部分新的巨額利潤,将會被誰得到?&rdo;木寒夏看着他,不出聲。他伸手拿起她的筷子,夾了兩根橙紅飽滿的胡蘿蔔條,丢進那個玻璃杯裡:&ldo;優質的、與它們風格差異明顯的新入場者,将會迅速掠奪走大部分的利益。這對于它們來說,或許是最壞的時代。對于優秀的創業企業來說,卻又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就是我為什麼選在這個時間點,進入中國的服裝行業。&rdo;周圍靜下來。林莫臣再次端起茶杯,慢慢喝着。木寒夏看着他扣在茶杯上的修長手指,看着他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和耳邊的黑色短發,心中竟因他的一席話,無聲激蕩着。她竟然感覺到了某種隐約的興奮,被他的話勾起的,來自内心深處的興奮。林莫臣看了她一眼,竟像是洞察了她此刻全部所感所想,笑了。‐‐夕陽西下,木寒夏踏着霞光,往公交站走。風臣所在的寫字樓,如同銀色巨人,矗立在她身後的高樓滿地中。手機響起,她接起:&ldo;喂,妞!&rdo;何靜呱噪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仿佛帶着江城特有的粗放和市井味道:&ldo;呦,看來心情divdivdivcss=&ot;qq-p&ot;不錯哦。你還在哪兒嗨呢?&rdo;木寒夏答:&ldo;我在北京。&rdo;&ldo;你在北京幹什麼?&rdo;&ldo;上班啊,我在林莫臣的公司。&rdo;何靜足足幾秒鐘,才說:&ldo;你們這些人的想法,我是真想不通了。你陰他,他陰你。然後你們兩個還跑到一塊去了。噗,算了,反正那些商業的事,我也不關心。可是阿夏,你看起來不是個不記仇的人啊。你不會是……由恨生愛,喜歡上他了吧?抖體質啊你……&rdo;木寒夏失笑,立刻反駁:&ldo;怎麼可能!他這裡的工作機會好而已。而我不計前嫌。&rdo;&ldo;哦……是他要你去的?&rdo;木寒夏心中微微一動,答:&ldo;嗯。&rdo;何靜說:&ldo;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說真的,上次他給你送手機,我就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對。&rdo;木寒夏愣了一下,答:&ldo;怎麼可能?他不會喜歡我的。&rdo;‐‐林莫臣去年一回國,就在北京買了套房子。因為他不喜歡住在别人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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