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顧已經猜到了他是誰,鸾陳的舅父錦焉疏。“我們?前輩認識我?”
錦焉疏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般笑了起來,“你身上的風神令,就是讓我想不認識都難啊,幾百年前鸾陳可是在我們面前供認不諱,還說要帶你回來。”
說到鸾陳,芳顧總是愧疚的,“前輩,鸾陳的事,我”
“行了,他的事涉及感情,責任不在你,你比較像是受害者。”錦焉疏打斷了他,“你既然能來西天,我也明白你的心思,算是鸾陳那小子沒看錯人,遭了那通罪也不冤枉,你也别叫前輩了,叫舅父。”
“咳咳”引翩在旁邊輕咳了一聲,饒是話裡的對象不是他,他也覺得臉熱。錦焉疏瞧見瞪了引翩一眼,道:“你就别叫舅父了,白鳳一族的驕傲,我可不敢撿這個便宜。”
引翩眼皮跳了跳,無奈的道:“錦叔,你若是把他吓走,可沒人讓鸾陳回來了。”
芳顧果然在一旁紅着臉不好意思,有引翩這句話倒是讓他注意力轉移了些。目光觸及裡面,又走出了一男一女,引翩叫了聲:“風神,月姨。”
芳顧擡起頭,在二人身前跪下,“芳顧前來請罪。”
“呀”遊月急忙下了台階将人扶起來,“傻孩子,沒人怪你,鸾兒一根筋,這些年倒是苦了你。”遊月端看着芳顧,越看越滿意,也越看越心酸,眼裡止不住的冒出淚花,“鸾兒看人的眼光好啊好啊”
風神嚴肅着臉下來,将遊月拉了拉,輕柔的給她擦了眼淚,“方才不還說是好事嗎?你怎麼哭起來了?”
擦了淚遊月的眼還是淚汪汪的,看着都讓人心疼,遊月瞪着風神道:“我這是高興,幾百年前鸾兒答應我帶人回來,話說完還沒落着就出了事,如今這孩子追來了,我高興不行嗎?”
“行行行。”風神連忙求饒,“你高興就好,可你别一高興就哭啊,這毛病也不知怎麼養出來的,看着心裡怪膈應的。”
“”這下遊月不哭了,她要氣到了,都幾千年了這人還是這個樣子,嘴上就說不出什麼好話。
“觸及伯母傷心處,是芳顧的錯。”芳顧上前誠懇的認錯道歉。這下遊月也顧不上瞪風神衮夙了,拉着芳顧往裡面走,“不怪你不怪你,來,孩子,咱們進去坐着說。”
遊月一走,風神也跟着進去了。從方才兩位出來,引翩在一旁就成了透明人,偏偏他就安靜的站着,目光柔和的看着。進去前芳顧看了一眼身後的引翩,他為鸾陳做的,實在太多了。
風神與神女遊月夫妻和離分地而居的事天宮都知道,如今二人卻如老夫老妻般相處,若不是引翩插手,幾千年的心坎,不會這麼輕易的冰釋前嫌。
一大家子坐一起聊天,遊月說說笑笑,芳顧禮貌回答,風神衮夙不苟言笑但到底沒有為難芳顧,這若是放在以前鸾陳在的時候,别說坐在這和自己兒子喜歡的男人聊天,就是聽到點風聲,他都得氣的七竅生煙。
現在能有什麼辦法呢?兒子已經到下面去了,自己一個人在酃風墟過得孤單,這麼多年也明白了,白鳳公主隻是年輕時的一抹珍藏,陪伴多年妻兒才是他心中所愛。
可惜一直不敢邁出那一步,若不是他的疏忽兒子也不會被天宮貶下凡去,他哪裡敢去求遊月的原諒,若不是引翩來酃風墟找他,興許這輩子他都與遊月僵持着了,那還能看着妻子和“兒媳”聊的這麼開心。
不過,要是衮夙知道,這是不是兒媳還有待商榷時,不知會不會仍然想拿風神令揍兒子了,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引翩也有許多年沒來過這裡了,從前還是鸾陳拽着他來給月姨過生辰,可來過兩次他便不來了,總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且還是個會引起月姨傷心事的局外人。
如今時光流轉,舊人舊事都發生了變化,風神與月姨和好,他也能坦然的來到這裡。錦焉疏見他若有所思,拍了拍他的肩,挑了個眼神,将引翩叫出去說話了。
遊月與芳顧講着講着就去說道風神了,叮囑他以後不能給芳顧使絆子,不能背着她給他臉色看,那神情别提有多寶貝芳顧了。
芳顧坐在一旁淡淡笑着。鸾陳你看到了嗎?你的父母已經和好了,你說的酃風墟也不會冷了,而我也已經見過你的父母,這裡就差你了。
☆、
世人常說,五月雨長苗,七月雨敗收。也有秀才相公聽到這句話時出言反駁的,雙手抱拳在人前舉了舉,就開始慢慢聽我道來:“書中雲,收時秋也,七月為夏,仍為滋澤之時”這麼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最後路人就是你看我我看你,然後一起說一句,他在說什麼?
當然,也有些秀才聽到世人說這些俗語時不置一詞的,你覺得他們不關心常事?還是他們性子淡什麼都憋心裡?那是說不定的,錦家的小秀才就是這樣。說起這位錦秀才,說小,年齡确實也不大,十七八歲少年郎,可若是說起他在秀才這個位置上,那可不算小了。
這位錦秀才,本名錦辭溯,睦州還淳人。幼時父母雙亡,有些家底,打小就去上了私塾,九歲那年讓先生推薦去了鄉試。
有人也許會問,你們這裡怎麼回事?讓一個黃口小兒去參加鄉試這不是成心為難人麼?那還真不是為難,實在是這個錦公子聰明啊,在私塾待了四五年,學完了十幾歲的少年郎該學的,先生都覺得他沒什麼好教的了。
當然,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咱睦州窮啊。窮到哪種地步?你若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倒是不至于,隻不過誰家都沒那個閑錢送孩子去上學罷了,而最主要的原因是睦州人才也“窮”啊,有些孩子三四歲還不會開口正常說話,這個樣子送到私塾去先生也不會收啊。
所以,錦辭溯作為還淳縣唯一的希望,被先生推去了鄉試,然後幾州共商,奪了個小秀才的名号回來,榮歸故裡。
隻是這麼個孩子秀才總是遭人惦記,錦家不知隔了多少姑多少姨的一個青年男子上門,說是錦秀才的表叔,錦秀才搖頭說不認識這個人,那還淳縣的鄉親們自然會去查證,翻了那人祖宗十八代,最後扼腕長歎,還真是表了十多代的叔啊。
于是小秀才的家底就被這個住進來的表代叔接手了,剛開始還好,小秀才有人照顧書讀的也安心,到十一歲時,先生和表代叔一路三行淚的送他去了睦州參加會試,會試回來,沒中。
沒中也沒關系,先生也不氣餒,畢竟人才十一歲,有人十五歲連秀才都不敢考的呢。到第二年,表代叔取了媳婦,就是三個人送他去睦州會試,閉門戒嚴考了三日,錦辭溯闆着一張臉出來,到放榜,還是沒中。
後來,表代叔有了自己的孩子,連着五年都去送錦辭溯會試,到了第六年,表代叔帶着妻兒卷包袱離開了還淳縣錦家,連帶着錦家的财産,不過好幾年的相處還是有些感情在的,給錦辭溯留了三百兩銀子和一錠金子。
這幾年,錦秀才的學問越做越差,連私塾先生都對他恨鐵不成鋼,好幾次将他趕了出來,于是還淳的盛名一時的小秀才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這一兩年,小秀才退了私塾的學,也不再一個人悶家裡看書,偶爾會去縣城裡面抄抄書,掙點小錢,然後買一堆空白的黃紙和白紙回來。
這一日,錦辭溯背着自己的書簍從縣城回來,額上冒着鬥大的汗珠,秀才愛幹淨放下書簍拿出帕子擦汗,偶然遇上個鄉鄰,總少不得調侃他兩句:“喲,秀才相公又去做學問回來啦?”
錦辭溯總是禮貌的笑笑,喊一聲叔伯就不再說話,人見不搭理也就悻悻地走了,轉頭和村裡其他人說這小秀才自視清高一身毛病,久而久之,小秀才在鄉親們眼裡就成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扛隻有嘴巴能動動的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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