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帶了進去,在靈堂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奉過香,他找到哭得傷心的翠柳問道:“怎麼回事,阿芙呢?”
翠柳還記得他,是以前在回京路上,林小姐從河裡撿起來的少年。他被賜名雲淩,本來是會被帶回姜家當小少爺的,之後似乎是...想起自己家在哪兒了,就走了,不了了之。
雖隻是萍水相逢,但他也算是和小姐、林小姐相處過,見證過兩人感情最好的時光...
于是,翠柳難免生出點親近感,他問,她便說了:“那日,我隻是出去取了膳,回到長春宮後卻找不見小姐了,報上去,沒多久就回複我說小姐死了,我當天被趕出了皇宮……”
“那阿芙呢?”雲淩打斷她,“她也進去皇宮了?”
翠柳愣了下,點頭,“小姐被選作答應,帶着我和林小姐一起入了宮。”
說到這,她頓了頓,無不遺憾地:“林小姐被皇上..被先皇看中,一路受封至皇後,本該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她,可是...”
“...可是什麼。”雲淩木着臉問,眸色幽幽。
翠柳歎氣:“先皇駕崩,大阿哥繼位,卻遲遲不尊她為太後,反倒想..想娶她做皇後。”
“林小姐怎麼肯呢?僵持多日,新帝非但不收斂,甚至公開下旨後宮永不納新人,許是不堪受辱,她……她自絕了。”
“……”
沉默良久,雲淩嗓音微啞地開口:“不可能。”
眸中似有雲浪卷湧,他笃定地重複:“她不可能會自絕。”
他想,她就算罔顧綱常、謀殺了新帝,也斷不可能會因此自盡。
要麼,是她根本沒死,被新帝藏起來了,扔給世人一個人說辭。要麼,就是有人要她死,害了她……
可是,如果是有人害她的話,他為何沒聽見吹響的骨笛聲?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嗎?
“哎,你去哪兒?!”
翠柳被雲淩突然轉身的動作吓了一跳,她出聲問,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走沒影了。
她是不知道他要去哪兒的。
但翠柳就是莫名覺得,他要去的應該就是……
皇宮。
不。不對。
他要去的,應該是能找到林小姐的地方。
他去找林小姐了。
—
皇宮裡沒有在辦白事。
風平浪靜,仿若沒什麼不同尋常的事發生,一切如常。
但這隻是表象。
許是多事之秋,繼“先皇突然病逝”、“新帝欲娶惠德皇後”這兩件天大的事之後,很快又發生了第三件天大的事——惠德皇後離奇失蹤。
當時在場的人其實并不少,但沒一人能說出惠德皇後究竟是何時、又是如何從景仁宮的廚房裡消失的。
沒錯,消失。
那麼一個大活人,就站在那兒,卻一眨眼...真的眨了下眼睛就不見了!
當場吓壞了好些人,鬼哭狼嚎的聲音引來了駐守的侍衛,和去其他地方給娘娘拿東西回來的趙公公。
問清發生了什麼後,趙公公的臉色比那些被“大變活人”吓到的人還要難看。
這麼大的事根本沒辦法掩住不讓新帝知道。
當日皇宮内亂了許久,那些動刑審問的都快殺紅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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