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拔秀偉的男子稍俯下身來,那隻握住削肩的大手往下橫在山石與女子柳腰之間,忽地大掌貼附在柔軟至極的腰間,再驟然收緊,男子緊實的小臂環勒住那楊柳腰肢,逼迫她往他身上愈加貼近。
他唇上噙着一抹孤涼的笑,眼裡忽閃過幾絲帶着惡趣味的逗弄神色,忽而低下頭來,兩人四目相對,男子越發往前湊近,獨屬于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撲入蘅娘鼻中,她心頭忙屏住了氣,一時難以适應這般親密,急忙側過臉去。
一面口内嬌語哀求道,“殿下,奴……奴求……殿下……”
“求我做什麼?我當初是怎麼告訴你來的,你不放在心上,竟當着我的面,也敢放了那個人一命。想必上次……你也是起了這樣的私心,還編了謊話兒來妄圖欺騙與我。連我也不知,你什麼時候這般膽大了,也會違抗我的命令……”
男子貼在她的耳畔,一字一句,口吻舒緩,清越疏朗的音色在她聽來卻是如此令人膽戰心驚。
直起身來,他放開了橫在她腰上的手,另一隻手在她細長的頸項上面來回撫摸,滑膩的觸感一時令他生喜,不免又盯着她那張勉強維持平靜态色的絕麗面孔,口中三言兩語,心裡早先深藏的戾氣一點點噴湧而發。
“我都命人告知與你了,之前也是再三囑咐,務必要取他的命,你卻一再不從,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對于那些個不聽話的,你也知道我一向是如何待他們的,你要不想想,你的死法會是什麼,嗯?”
“莫不是在那府上待了些日子,以為撿到了高枝兒,就忘了自己從哪裡來,是個什麼人物?如今想是攀上了老四,就越發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裡了,也虧得老四心大,竟忘了你的底細……”
“不過是從花樓裡出來的罷,也不嫌髒了自己的府邸!”
最後一句話鑽入耳裡時,蘅娘垂下眼來,濃密的睫羽遮掩了她眸中的幾縷波動,半晌,才聽得她的一句回應,“殿下說的極是。”
話音落,西甯王朝她面上看去,隻見她的唇角向兩邊微勾,似作輕笑,好似壓根不把方才言語上的羞辱譏諷放在心裡。
“你笑什麼?”大掌略用上些力,捏緊了那截玉頸。
一時氣稍不順,她微咳了兩聲,而後淡淡道,“沒什麼。殿下要打要殺,随了您去,反正我的命自個兒也不能做主。”
西甯王默了一瞬,似又想到了什麼,口吻玩味道,“我還記得,當初是你來好生乞求我,沒皮沒臉,硬要留在府上,那時你可不惜命得很?”
此後,他接着又描繪了一遍當時她來哀求自己的場景,好不可憐見的,更用些許個字形容了一回,“簡直是……搖尾乞憐!”
聞得此話,蘅娘擡起那潋滟生姿的秋水眸,凝了他一眼,唇上斂了先前的一兩分笑意,而後回道,“承蒙殿下此先不棄,如今才知,不過是條賤命罷了,殿下若想要收回,拿去就是了,何必再問呢!”
她既無親人,又無近友,有何牽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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