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爹!那群畜生進了城就四面搜了傷員來殺,我們好不容易趕在前頭跑出來,城門已經被堵了,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真不想來找你!&rdo;大頭跪下來,&ldo;我這幾個兄弟都是好樣兒的,求……&rdo;&ldo;說什麼廢話快下來啊,誰說不行了?!&rdo;黎嘉駿聽到槍聲越來越近,急得胃都快疼了,爬上地窖開始往下塞人。&ldo;诶好!&rdo;大頭連忙和其他幾個東北軍把傷員一道運進來,這裡頭基本都缺胳膊捂頭的,還有個斷腿的是一路被擡過來的,大頭頭上捂着繃帶,和黎嘉駿一道把最後一個傷員塞進去後,轉身要走。黎嘉駿一把拉住他:&ldo;你幹嘛去?!&rdo;&ldo;那群畜生挨家挨戶的搜,我等他們到這兒了,就去引開他們,否則他們要是搜到地窖,就完了。&rdo;大頭頭都不回。&ldo;那你還能活!?&rdo;&ldo;黎小姐,您讓他去!&rdo;魯大爺在地窖裡仰頭看着她,随後眯縫着眼找兒子的身影,因為地窖高,他仰着頭還不怎麼看得到,便微張着嘴踮起腳,等看清楚了,他又低下頭,用黑黢黢的袖子擦了把眼睛。黎嘉駿這時候就算是個鐵人,也得心酸成一灘血了,她抓着大頭的衣服,隻覺得一點放開的力氣都沒有,卻又說不出什麼話,她自己是不敢單獨面對來搜傷員的日本兵的,可放任這個大頭去引開别人,就算是科學方法,但隻要想到一放手,這個小夥兒就要去死了,她就覺得呼吸都困難。大頭扯開她的手急道:&ldo;小姐您楞啥快進去吧!&rdo;就在這時,砰砰砰,鐵門被砸響了,震的大家都一抖。&ldo;……你一個人能引開多少人?&rdo;黎嘉駿忽然問了個自己都覺得不能更犀利的問題,&ldo;還有就是你能引開多久?&rdo;&ldo;……&rdo;大頭沒說話。外面還在砸門,可日本兵卻不是在撞,而是認真的在喊裡面的人開門。這樣的話,似乎還有回轉餘地,黎嘉駿忽然莫名的有了這樣的感覺,她今天穿的是女式騎馬裝,那是她覺得最帥又最方便行動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披上黎二少的大衣,她朝魯大爺招招手:&ldo;魯大爺,随我去開門吧。&rdo;大頭瞪眼:&ldo;我爹不能去!&rdo;&ldo;聽着,現在你們随便誰被發現大家都得死,不如拼一把。&rdo;黎嘉駿實在不能說後悔不後悔,這都是撞上來的,完全沒法想當初,隻能豪賭一場,&ldo;你隻要别出來添亂,一切都有可能!&rdo;此時魯大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把把兒子推進地窖,仔細的掩蓋上地窖門。其實有這個稻草墊子在,還是很隐蔽的,關鍵就是作為魯大爺的兒子,魯大頭是知道這個地窖的存在的,這并不代表急匆匆的日本兵會搜到。魯大爺一溜小跑的前去開門,黎嘉駿跟在後面,看似慢悠悠的,其實她緊張的五髒全都在抖,好想吐。打開了門,外面三個舉着刺刀的日本兵,他們身後站着三匹高頭大馬,果然是速度比較快率先進城的騎兵,他們表情極為兇悍,帶頭的那個看起來還是個軍官:&ldo;讓開!&rdo;他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大吼,&ldo;搜!香員!有滴!出來!不死!&rdo;魯大爺點頭哈腰的往後看,黎嘉駿長舒一口氣上前,擠出一個笑容,在肚子裡醞釀了一下,開口用日語道:【這當然是應該的,請進,但是請不要損壞裡面的東西。】日語的出現讓在場的人全都一怔,帶頭的日本兵挑了挑眉,用日語回道:【日本人?】話雖這麼問着,但是表情是不相信的。黎嘉駿知道自己的日語雖然在黎二少的魔鬼特訓下比一般中國人少很多大陸風,可這不代表在母語者耳朵裡就能騙過去,她手裡捏着汗,很老實的回答:【不是,但我是盛京時報的記者,這兒是我們的臨時辦事處,裡面的東西全都是總社代為置辦,我的老師正前往采訪你們的上司,我留在此處正是準備接待你們,希望你們仔細搜查,但不要損壞到裡面的東西。】黎嘉駿說着,拿出了她前不久才貼了自己照片的盛京時報記者證出來。關東軍都知道盛京時報是日本人的,黎嘉駿這般說幾乎是轉着彎說自己為大日本帝國服務,不管信不信,至少他們緩和了臉色,但卻沒有放棄搜查,還是走了進去,黎嘉駿從容的跟在後面,還狀似愉快的問他們來自哪兒,又說自己在日本某某大學讀書時的小事情,那些都是黎二少講的,她一直暗搓搓記着,差不多就是為了等這一天用,此時信手拈來,真真兒的感覺。這番搜查,日本兵幾乎沒怎麼認真看,本身吳宅就空空蕩蕩的,好東西也都被吳家人都帶光了,留下的都是筆墨報紙之物,雖然比起一個辦事處應有的樣子還是空曠了點兒,但是小雜兵懂個屁,看沒什麼情況就走了,他們走時和黎嘉駿打招呼那樣竟然是賓主盡歡的。送走三人的時候,遠處有哨聲,似乎是日本人集合的哨聲,聲音挺急促。黎嘉駿簡直演的快進入狀态了,直到關了大門才緩緩的恢複過來,她剛喘一口氣,鐵門又被敲響了,竟然是剛才的小兵之一,他一臉高興:【記者小姐,我們馬上要追擊一個支那将軍,但是一時沒帶夠吃的,你們的廚房裡似乎有不少幹糧,我能拿點兒嗎?】【……呵呵,當然可以。】黎嘉駿還沒那麼快恢複影後狀态,她在魯大爺焦急的眼神中放小日本進來,問道,【我們的存糧也不多,恐怕顧及不了你們三人,您看……】小兵想也沒想就答:【沒關系,他們不知道,那群混蛋偷吃了我的餅幹,害我隻能問你們要了。】【哦,你一個的話就沒關系了。】黎嘉駿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那小兵倒是自來熟,迫不及待的進來隻管自己一溜煙兒的往剛才路過的竈房跑。魯大爺一直跟在旁邊,見狀急得往前沖了一步,黎嘉駿攔了一下,眯起眼看着那小兵的背影。&ldo;黎小姐,他!&rdo;&ldo;噓!&rdo;黎嘉駿快步在前面走着,跟在那小兵後面,她心裡鼓動着一種不知名的情緒,讓她激動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手微微顫抖着,&ldo;去把鐵門鎖上。&rdo;魯大爺立刻轉身跑去把鐵門鎖上了,之前還仔細往外左右看看有沒有人。黎嘉駿跟在那小兵後面,就見他掀開竈頭往裡面,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就望向了挂在屋檐邊上的玉米,看到黎嘉駿進來,咧嘴一笑:【啊!黎小姐,我要玉米就可以了,沒關系吧!】黎嘉駿笑:【當然沒關系!】小日本立刻走過去墊腳要去夠玉米,見他踩過當中的稻草墊子,黎嘉駿的眉頭狠狠一抽,眼角看到魯大爺關了大門急匆匆過來,她擺擺手,拿起了插在刀架上的刀子,左手指指小日本,做了個捂的動作。魯大爺眯了眯眼,他搓了搓手走到小日本身後,忽然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小日本剛掙紮起來,黎嘉駿一步踏上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從魯大爺動手到黎三爺動刀,也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等到小日本咯咯咯的捂着滿脖子血一臉驚訝地倒在地上時,旁邊的兩個兇手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魯大爺還沒怎麼的,黎嘉駿卻完全像個沒事兒人一樣!黎嘉駿自己都不信自己怎麼會這麼淡定!可是她除了激動,興奮和暢快以外,一點恐懼感都沒有!那感覺就仿佛回到了那一晚拿闆磚砸另一個日本兵的頭時,她整個人都處于詭異的冷靜中,那種自穿越以來,因為知曉前路而遠比周圍人深重得多的仇恨随着家人的離散、和二哥離去時的背影被壓成了濃郁血腥的暗黑色,在這一刀裡化作了某種利落又殘酷的力量,讓她平靜地完成了這一切,有如神助!不僅絲毫沒有手軟,甚至,還讓她有不過瘾的感覺!倒是魯大爺慌了起來,他畢竟老了,剛才那捂嘴隻是一下子也費了他老大的力,此時很是不安地問:&ldo;黎小姐,這,這可咋辦!等會他一直不回去,那邊過來問……&rdo;&ldo;哦,他吃了個玉米就走了。&rdo;黎嘉駿想也不想,&ldo;去哪兒了,兵荒馬亂的,我們怎麼知道?&rdo;她望向魯大爺,笑了笑:&ldo;給他換了你兒子的衣服丢出去吧,讓他們自己人處理去。&rdo;話說完,她兜水洗着滿手的血,水冰冷刺骨,卻好歹冷卻了一點她心裡的熱度,旁邊魯大爺幾乎是驚恐的打量了她一會兒,才拉開地窖門朝裡吆喝:&ldo;兒喂!出來幹活!&rdo;後面,魯大爺父子倆悶不吭聲的在那兒給屍體換了衣服,黎嘉駿則洗了塊布,跪在地上開始擦滿地的血。&ldo;哎喲小姐,這得熱水!冷水很快就凍住了!&rdo;魯大爺見狀連忙提了水壺和煤爐去燒。黎嘉駿哦了一聲,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就站起走到前面,往鐵門外望去,外面空蕩蕩的,幾乎是哨聲響起沒多久,外面就幾乎聽不到槍聲了,聯想剛才的話,這個騎兵部隊顯然是追殺馬占山他們去了。……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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