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觀聽着奇怪,問:“那時候今上幾歲?還沒成年吧?”
蕭臨一笑:“十四五歲,尚未行冠禮。”
王觀了然。當今從小由國師院看護,到少年長成,正是倔強要強的年紀,國師不說倒好,這麼一說,就非要頂着威脅堅持了。
“過了幾年加元服,我參與内廷大朝,陪讀一個學期。那時候這位是将來中宮殿下的傳言已經很廣了,雖然陛下十分嫌惡說起這些言語,可内廷宿衛輪值,又從來讓這位随身侍衛。我們同學看到他倆相處,也就是平常護衛與護主、同學間的樣子。”
王觀想起那位的眼神嘴角,心裡笑想,恐怕正是少年叛逆,别人說他倆将來一對,他偏要看别人看看他倆即使天天在一處也成不了一對。
“那年同學都在準備高考,那位在軍中服役年限也到了,也正準備考醫學。還有一個朱容,我們三個是當年那撥裡要報醫學的。隻是朱容志向定得晚,有幾門課業常跟不上,就向我們借筆記開小竈。我年紀比他還小,朱容更喜歡跟年長的羊曦補課,常常晚自習下課了,還到尚冠堂去抄筆記。”
王觀聽得,猜到羊曦就是中宮名諱了,蕭臨追憶少年往事,不察說了出口。又問:“尚冠堂是什麼地方?”
“尚冠堂偏殿有當值的羽林近衛的宿舍。進宮陪讀的世家子宿舍在桂宮的龍樓殿,兩處隔得遠,來往不便。縣官知道了,就說晚上跑來跑去,有礙内廷清淨安全,就讓那位也搬到了龍樓殿。”
蕭臨說着,又露出那種看戲的調侃微笑:“當時縣官讀書,所有課程都要學,課日常常就在桂宮起居。這樣一來,他們兩位可見面得更多了。我們同學間但隻領其意,不敢問起故。雖然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聽聞他們兩位有什麼私房話。
那年高考,我們三個學醫的考上不同的學校,大學時隻有一回那位發郵件問過我一些專業和導師的問題,此外再沒聯系,也沒見過面。再後來我工作後參加大朝參,那時他們的婚期都定下了,我才知道那位從貝城大學畢業以後就已經在太醫署中挂職。
後來我們同學在宮中聚會幾次,這位鮮少參加,陛下也不樂意提及,言語中對這婚事并不得意。偶有一兩次這位到場,兩人若是分開說話,各個爽利大方,但話鋒交到一處,必定又是各個回避。這幾年聽說中宮殿下常常在外,隻有逢年節有大禮才回禁中。……我有時瞧着他們兩位……唉,也是看不明白。”
說到此間,就不再說下去了。
王觀暗想當今沒有子嗣,原來落在這上頭。這也實在是……
但回憶今早在湖邊軒中所見,又跟這傳聞不盡相同,登時也和蕭臨一樣看不明白了。
想來即使貴如天家,也難逃愛别離怨憎會的苦楚。登九五之位,未必是人生最大快意事。
想到這裡,不由往蕭臨臉上看去。
蕭臨一手牽着王觀,一手拄着拐杖,走路時微微蹙着眉頭,不知是腿傷的緣故,還是心思沉重的緣故。
他……當真有天子氣嗎?
自己與蕭臨雖然份屬伴侶,但其實這婚結得委實倉促糊塗。如果時光倒流重來,知道蕭臨這樣的家世身份,還會傻不愣登就那麼跟蕭臨結婚嗎?自己雖然對蕭臨所知片面,但蕭臨對着自己這一目了然如白紙樣的出身,竟真的不在意?
王觀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如何天才,更遑論有什麼魅力。年輕時雖然偷偷喜歡過别人,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而且也眼見青春熱戀的人什麼樣子,但隻覺得自己已過了最青春飛揚的人生階段,感情即使再濃烈,也寂靜如火山之上的白雪,輕易難見岩漿噴發。既是已經過了激情澎湃的歲月,過過日子老來彼此相伴,和和氣氣的就足矣了。雖然常作此想,但此時一旦較真,竟不知蕭臨對自己、自己對蕭臨究竟是不是真的愛戀。想來想去,蕭臨對自己所謂喜歡的源頭,大約是他家裡老先生的那個命定姻緣的預言而已。
然則喜歡不喜歡,當真會受那早定的姻緣線的影響嗎?
即使王觀自己修習運道法門,對此也難以确定。
行刺
第40章行刺
兩人在外走了一個多小時,覺得把該說的須小心防範竊聽洩露的事情說完了,慢慢回家去。王觀這幾天沒休息好,午倦翻上來,倒頭便睡。隻是睡得也不踏實。迷迷糊糊似睡似醒,又覺得身上哪裡止不住酸疼,又夢見玄衣團龍的羽林衛來捉人,耳内聽見蕭臨的聲音在叫他,忽然腳下一跌,醒了。
房裡拉着窗簾,開着燈,不知道什麼時辰。
“怎麼了?”蕭臨坐在他身邊,關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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